“看到闽王了吗?”
“看到殿下了吗?”
每一骑每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长孙织等人都焦急的迎过去,揪住一个个唐军不厌其烦的问着,可是一直到了东方发出地一缕耀眼的白色光辉,却依旧没有看到李捷走出来。
“怎么办,当初我就应该和他在一起的!”颓然的瘫坐在地上,长孙织绝望的看着奋战了一夜的杀戮场,眼泪不争气的划过眼角。
满脑子妙计似乎也变成了空白,扶着长孙织的肩膀,武媚娘也是瘫软的坐在一旁,然后是裴莹
几个女人颓废的瘫坐在一起,在旁边一直忙着主持军务的王方翼何尝不是心头空落落的,一直以来,李捷都像一轮耀眼的太阳,走在众人最前面,领着大家在万里之遥打出一片乐土,可这个领头人,如今却没了。
就算人杰如王方翼,站在举目无亲的中东,一时间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强凭着一股责任感,王方翼硬着头皮走上了前,拱手道:“殿下,快点走吧!用不了多久阿拉伯人就要追上来了,闽王他好不容易才让大家逃出来,他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你们再陷入险境的!”
“不,等不到他,我们绝不走!”
连决绝都说不上了,裴莹颓废的摇了摇头,至于长孙织与武媚娘,干脆连头都没回,看到这一幕,沉默了片刻,王方翼忽然猛地抽出了已经砍出缺口的横刀,对着身后还在跟着观望的唐军悲愤的嘶吼了起来。
“本将本关中行伍一小卒而已,起于末微,殿下不嫌我王方翼愚钝,屡次简拔,依为心腹,方有今日之王方翼!近闽王有难,我王方翼何以独活?仅当以一腔热血报效殿下!为殿下复仇!和他阿拉伯蛮夷拼了!”
看着王方翼拖着横刀,真的往阿拉伯军营大步走去,身后的唐军当即也炸了锅。
横行千里,赳赳华夏,谁人不是热血之辈?
“算我一个!”
“末将的命就是殿下给的,如今就还给殿下!”
“还有我!”
纷乱的吼声中,仿佛昨夜突围奔逃的恐慌与疲惫都被丢到了天边,一个个疲惫瘫坐在地上的唐军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个个玄黑色的方阵再一次在地平线呈现。
“这!”
不光长孙织几个愣了,就连安娜都看呆了,禁不住喃喃的嘟囔着:“如此大败,谁给这支军队如此气势?华夏的凝聚力真的如此之强吗?”
“连骂人都如此有气势,等等,骂人?”
在安娜眼睛瞪得溜圆中,就在她身边不远,浑身血污刚刚还像死狗一样瘫软在地上一个唐将忽然满是悲催的弹跳起来。
“老子好不容易才把你们从阿拉伯营地弄出来,你们还没好好活着报效我,谁让你们去找死的?”
正是热血沸腾时候,听到这一声怪叫,挨得最近的哥舒纳木错当即一肚子火的奔了过去,暴怒的嚷嚷道:“那个龟儿子敢在这里乱放屁,老子要活劈了额?闽王殿下!!!”
脸上的血污凝结成块,因为怒气冲冲的动作而脱落,露出一张小白脸来,不是李捷这厮还是哪个?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龟儿子,然后一个八尺大汉突然抱着自己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周围又是不知道多少人围拢过来,眼看着长孙织等几个妞都是泪眼婆娑的围了过来,禁不住无奈的挠了挠头,李捷讪笑着摆了摆手。
“诸位,不要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曾经威武庄严的闽国大纛如今却成了个光杆,光秃秃漆黑一片,可如今在闽国将士眼中,这杆大纛却是没有任何时候这般振奋人心,因为他们的主心骨,闽王殿下,就在这杆大纛下面。
跟着这杆大纛,几万精疲力竭逃出来的将士再一次重新焕发了力量,隆隆的马蹄再一次在中东干涸的土地上有力的践踏起满天尘土,如同土龙一样之扑苍天,从几十万层层包围中,他们活着逃出来了!
“喂!刚刚可是本公主亲自扯着你问看没看到闽王,你居然耍我,太没良心了!”万马狂奔中,一肚子不甘心的安娜还是忍不住驾着马挤了过来,满是恼火挥着小拳头怒喝着,听的正驾马辨别着方向的李捷一愣,旋即又是郁闷的挠了挠头。
“打了一夜,都打混了头,孤哪知道闽王这个龟儿子在哪儿?”
“这也行?”
安娜一对儿明亮的眸子再一次瞪的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