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进入了更艰苦的阶段,三十多万阿拉伯大军如同挤面包那样生生挤进了闽国大营,九宫格一般的闽阵已经处处是战场,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营垒防御工事被破坏掉,局势一点一点转向不利。
“来了,稳住!稳住!”
被打乱的闽国唐军尚且保持着阵型拼命抵抗着,在唐军的训练中,秩序永远被放在第一位,哪怕如此不利情况下铁林与府兵依旧在聚拢顽抗着。
在旅率纥干褚的拼命嘶吼下,一个百多人小方阵全都向前倾斜起了身体,长槊扎地指向敌方,隆隆的马蹄声中,迎着锋利的槊刃,数百闪着金光,人马全部披甲,手持三米骑枪的波斯铁甲重骑兵面无表情的铁面甲宛若地狱死骑办冲杀了进来。
轰~
两个文明的高端武力撞击在一起,迸发出的是鲜红色血花,坚固结实的步槊都撞弯撞断了,连带它的主人不是被骑枪扎穿,就是被重骑撞飞,不过锋利的槊刃依旧将它功效发挥到极致,锋利的钢刃轻而易举切开波斯落后一筹铸造出来铁甲,同样十多具重甲骑兵轰然倒地。
这一次闽国运气不太好,阵型没有扎稳,被铁甲骑兵到底轰然撞开,一半人都战死了,不是死在撞击下就是被铁甲重骑的钉锤击中头部,剩余人仇恨的轰然散去,或是寻找下一个方阵,或是在角落中拼死一搏。
轮着带血的钉锤,波斯重骑嚣张得意的大笑着,这一次战功后,阿拉伯主人就答应会将他们这些前朝贵族放在与自己一样的待遇平等对待,想着收回属于自己的土地,想着从新走回官场坐回人上人的地位,,这些阿扎达骑士嗜血的嘶吼连连。
不过他们的好运却也到此为止,距离不到五十米处,坚硬的钢丝弓弦被一点一点绷紧,短小却精湛的三棱弩箭被放入箭道中,咬着牙,长水都尉哥舒纳木错喊的小舌头直颤。
“射!”
波斯甲片才不过熟铁的硬度,经过钢弩加速的弩箭呼啸飞出,下一刻与洞穿披甲没什么区别就扎透了波斯人铁甲,二百具弩射击下,剩余的百十来个波斯重骑兵一下就没了一半。
“上,杀了他们!”
恼怒且恐惧中的波斯重骑兵慌忙调转马头,迎着突然出现的闽国步兵团愤怒杀来,可惜,这种重甲太沉了,没等重骑跑过十米远,第二轮弩箭已经被举起……
砰~
历经两轮箭雨洗礼,仅剩下的一骑波斯人绝望且疯狂的驾驭战马,狠狠撞在了步兵团最外延弩兵身上,那个来自关中的壮汉口吐鲜血倒飞出去时候,对着他的脑袋也是扣下了弩机。
砰~两个沉重身躯同时砸在了地上。惋惜的探了探自己英勇部下的鼻息,哥舒纳木错又是冷酷的挥了挥刀:“我们走,支援前营!”
夕阳就向大出血一样,将血红色残阳铺撒满大地,血色斜阳中,到处都是一片凄惨之色,横七竖八的尸体,粘稠的血泊,骑在骆驼上,看着这一幕,穆阿维叶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着。
酷热的余温不但没有给他带来温暖,反而让他觉得浑身发冷,从凌晨进攻开始,他就有付出五到八万,甚至十万伤亡的觉悟,可是,半个小时前,手中最有力的生力军,五万波斯铁甲重骑兵都投入战场了,期待中压垮骆驼的最后一缕稻草却没有出现,闽国人还在咬着牙硬挺着。
穆阿维叶怎么也想不通,没有神的信仰,他们是怎么坚持到如今的。
“哈里发,要不,要不我们退军吧,神的战士毕竟不是神,他们已经饥饿疲倦了!”
观战的埃及总督阿穆尔也是看的心惊肉跳,为了准备这场血腥残酷的大战,他们足足给将士灌输圣战理念数天,可如今,狂热的宗教热情也随着疲惫与饥渴而推却,阿穆尔已经从士兵脸上看到不耐与厌战,游牧民族不守秩序的天性开始暴露出来。
如今还有二十多万大军在奋战可阿穆尔毫不怀疑,下一秒某一处溃退,就会引起全军崩溃。
面对阿穆尔的请求,穆阿维叶却是冷酷摇了摇头。
“不行,让贵族们准备夜战,今日必须打垮闽国人!”
目送阿穆尔去下着命令,不为人知处,穆阿维叶却是软弱的擦了擦额角,之所以死战不退,因为他也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再发动一场同样规模的大战。
事实上,闽国的处境还要更加不妙些。
毕竟兵力处于劣势,一日的苦战下,九宫格一样的闽国大营,唐军已经丢了四个,如今呈现个半圆弧形还在与阿拉伯人血战着。
溃退?半个时辰以前就有了,如今各部各自为战,李捷能抓在手中,除了在中军参与守营拼杀的禁卫以及铁林残部外,也就还在附近晃悠的关宁铁骑。
看着这支平时自己珍爱的视若眼睛一般精锐骑兵在与敌骑庞大队伍一次次对冲拼杀中,一次次的薄弱减少,李捷心疼的也是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