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骆驼都倒在了严酷的大盐漠中,计划五天内穿越盐漠,为此侯杰一行也在胡兰图镇带了足够的水,骆驼‘肉’干,狼‘肉’干作为补给,但计划中却不包括‘迷’路这一项。
方圆广阔,无尽的丘陵与盐壳,各奔找不到参照物,连续走了七天后,最后还是保罗这个基督教牧师想出了办法,夜晚前进,以北极星作为参照物。
水早在两天前喝完,甚至全队需要用‘尿’液来补充水分,被吸了血的骆驼一头又一头倒闭,原本用来做样子的丝绸货物也纷纷丢弃在沙漠中,人也再次损失了几个,小队如今真的到了生死关头。
太阳,残酷的炙烤着大地,上升的热空气甚至在远方把空间都扭曲了,如今,李缺也到了极限,背着原本轻飘飘的骆驼遮阳伞这会儿如同背着山峦,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
一切似乎都变得没有意义,眼前的景物也模糊了,整个脑海中,只剩下走,走,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是扑通一声,也许谁倒下了,但李缺也没有心思回过头,一直摇摇晃晃,走,走!
不知什么时候,似乎远处一抹绿意终于出现在了眼帘,‘舔’着干裂的嘴‘唇’,李缺渴望的对前方伸出了手,这一次,却让她彻底失去了平衡,扑通一下趴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抹甘甜顺着喉咙缓缓流下,干裂的嘴‘唇’贪婪的不断吸允着,朦胧中,李缺心中一股喜悦‘荡’漾不散,这是哪儿?莫非我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好温暖。
不对,长生天那里不会有痛苦,为什么疼痛还在弥漫着?冷不丁疑‘惑’在心头升起,一股力量涌了上来,李缺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正好即将落在她脸颊上。
“啊!!!”小姑娘一样惊叫着,捂着脸,李缺猛地退到了游牧帐篷‘床’的边缘,也把侯杰下了一大跳,踉跄着站起来退了一步,水囊都喷出些水来。
“行了,小爷什么美‘女’没见过,才不稀的看你的大暴牙丑脸呢。”眼看着李缺惊慌‘摸’着脸上面具,侯杰禁不住不屑的瞥过了脑袋,不过,这一句话似乎又触碰到了李缺的伤心事,捂着尚且冰凉的面具,李缺哀伤的低下了头。
虽然心里明明知道这‘女’人不过是个代替品,但感觉到她浓郁的伤感,不知道为何,侯杰心头还是剧烈的颤抖起来,撇着头硬‘挺’了好半天,这才无奈的回过头去,柔声说道:“好了,知道你要把你最美的一面留给你最爱的人,我没看,仅仅掀开了你的面甲喂你喝水依照咱们那个殿下的目光,你怎么可能是个丑八怪?一定是个大美人!”
一句把你最美的一面留给你最爱的人,终于让李缺回过神,叹息一声,李缺恢复了曾经那般冷漠,抬起头冷冷的问着:“我们到哪儿了?”
“具体是哪儿我也不清楚,不过可算走出盐漠了,该留下的人还都在。”似乎也恢复了指挥官的冷漠,侯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是一个小的游牧部落,闪米特人,不过曾经的琐罗亚斯德教被伊斯兰教所替代,走出帐篷,酋长的帐篷顶部,星月日伊斯兰标志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周围的游牧民也是头上包的大头巾,留了满脸大胡子,披着白袍,和侯杰一个德行。
其实,大头巾并不是穆斯林必须的特征,常年需要行走沙漠的中东人才需要必备,荫庇头部,而且防风沙,只有蓄须才是伊斯兰的要求,似乎与华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一个道理。穆罕默德也要求信众不能除去所有胡须‘毛’发。
侯杰说的还真没错,该在的都在,那个如同死木头一样枯瘦的瞎老头,明明下一刻就要咽气一般,可残酷的盐漠过后,他还在这里,沉默而安静的啃着烤羊‘肉’喝着羊‘奶’。
佣兵就剩下了八个,那个穿着与众不同的老佣兵贝恩尼斯也在,这一次,他也成功在死神拥抱下再次逃离了卡维尔盐漠,不过他却与信奉基督教的保罗牧师在这里很不自在,因为部落每个人似乎都有些异‘色’孤立的眼神看着他俩人。
至于武元庆,这一次,他终于减‘肥’成功,从至少二百多斤瘦到了一百来斤,不过松垮垮的皮肤还是犹如猪八戒,抓着一块羊排正对着火堆啃得正欢,看到李缺的银面具,还干杯一般举了举羊‘奶’。
再远远眺望过去,西方,一幅美丽无比的画卷展现在李缺面前,附近的牛羊骆驼群,在远处平坦而又绿草成荫的草原宛如让李缺回到了五原家乡,河流欢快的撒着欢儿,清澈的河水奔流不止,应该是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好美!难怪义父对这里魂牵梦绕,总是念念不断。”回望着远处依旧笼罩在烈日下地狱一般的盐漠,李‘玉’儿禁不住喃喃的感叹着……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