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了一下,刘老虎笑的很难看的挠了挠头,刀疤刘却没理他,又一次出神的举起那黑棒子来,还拔出了藏在里头的三棱刺。
那还是跟着胡闹皇子朔王第一次在长安街头与别的游侠帮派火拼时候李捷给他们的,这东西照胳膊大腿一下,人就起不来了,偏偏被京兆尹抓住不过是个黑棒子,顶多算个寻衅滋事,很容易就被李捷捞出来,自己还记得,拿到这东西时候,真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给个皇帝都不换。
这东西,他一根,老盛一根,焦老三一根。
“老盛,老三,如今老刘选择的,你们又觉得好吗?”拿着黑棒子,刀疤刘喃喃的摇着头。
就在刀疤刘惆怅的时候,帕拉瓦却陷入了无比的险境。
“杀!”
一把长槊坚硬的狼牙部憋住了车轮,奔驰中的天竺战车直接打着旋被掀翻出去,御手当场被压成了两半,没等帕拉瓦爬起来,迎面中五把长槊却是迎面捅来。
咣啷啷的脆响中火光四溅,凭着上好的大马士革弯刀,顾不得浑身生疼,帕拉瓦一面舞刀一面毫不顾形象的向后滚着,可算滚进了自己人的阵营中,趁着追来的闽军与自己部下纠缠这个机会,惊慌失措的爬起来。
看着周围纷乱的一幕,帕拉瓦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追杀闽军,怎么就在光秃秃的河岸平原上陷进了包围圈呢?
疯狂的追逐中,刹帝利贵族的天竺战车冲杀在最前面,刚刚卷帘战刀将逃跑的唐兵碾成碎肉威风无比,如今却是第一个陷进包围圈重围,千辆战车入眼处已经倾覆一大半了,柔弱的车轮被长槊蹩住,失去了速度的贵人与御手毫不费力被槊兵捅杀,有的战车及时刹住了车,却陷入了更多闽军包围圈,拿着长槊的闽军捉小鸡一般向前扑着,后面的弩手在刹帝利惊慌失措中把战马点倒。
灾难还不止前军,长时间的奔跑中天竺乱军本来就松散的军队更是跑脱了节,陷入闽国包围圈狭长地带的乱军被来自两个方面的闽军绞杀着,气喘吁吁的弓手刚拉开弓,却被冲到跟前的刀盾兵砍倒在地,长枪兵聚成一团,却被刀盾兵身后的弩手射死一片,丢下长枪来与闽军拼命的散兵游勇,却又愕然的倒在了长槊兵横贯过来的槊锋下。
就算呈现锋矢阵的冲锋中,唐军依旧保有阵型,而混乱的乱军面对有序的唐军,能做的唯一反应就是被杀!
被杀!被杀!被杀!刀锋掀起血花,弩箭惯倒,两扇唐军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一般将天竺军生存空间挤压干净,眼看着身后的生存通道就要被关闭,大吼一声,帕拉瓦也顾不得被围困最悍勇的前锋部队以及伪汉国中坚阶层蒙萨塔刹帝利军,狂吼着挥舞着快变成锯齿的大马士革长刀,狂吼着在自己队伍中就杀出了一道血路,终于在两翼唐军拦腰钳断天竺军之前逃了出来。
五万多人被唐军这个怪兽一口吞进了肚子,就算五万头猪,宰杀也需要些时间,暂时身边一松的帕拉瓦终于松了口气,也有时间环顾着周围寻找些端倪,疑惑的打量了片刻,这才让他看明白过来。
就算平原也不是绝对的平的,总有些高低起伏,就在起伏的中间,唐军挖出了壕沟,藏在其中,跑的太着急,起伏的地势又让人产生错觉,一进入包围圈,唐军这就如同地里钻出来一样蜂拥冒出,一下子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狡猾的唐人!”
真是惊怒交加,帕拉瓦又是恼怒翻起一具之前被追杀的唐军尸体,看了两眼后他却禁不住气乐了,很巧,这人他认识,那里是唐军,分明是强度恒河战役中被包抄复活的万多天竺乱军其中之一,某个倒霉的小队长。
感情儿自己费心费力追杀了半天,多半都是披着唐军铠甲的自己人啊!
就在帕拉瓦又好气又好笑的时候,怪物一般的唐军大阵再一次缓缓张开血盆大口,的确,杀五万头猪都需要时间,可人与猪不同,人会投降,这些天唐军将士心中可都憋着一座火山,混乱的天竺军彻底颠覆了秩序,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自己辛辛苦苦耕种的农田被焚烧,家业化为灰烬,家人受到这些杀千刀乱军的迫害与恐吓,哪怕天竺籍贯的府兵家庭也没有幸免,憋着这股气,十来万唐军都杀红了眼。
这么多杀神降临,自己又没有湿婆大神三头六臂的本事,就算再凶悍的亡命徒,这会儿也禁不住吓破了胆子,外围一起打劫的哥们被槊捅死,被弩射死,被刀砍死,除了死就是死,跪下来还能多活一会,眼看着唐军阵列中娇嫩的女人都宛如疯魔端着弩杀起人来,太可怕了!双腿发软就如同传染病那样扩散开。
“把这些牲口牵回去,发信号给独孤损,让他骑兵出击,将士们,张开大阵,继续跟本宫杀畜生!”亲自手刃了几个,狠狠从尸体上拔出安着三棱刺的强弩,俏丽的脸蛋上满是血痕,武媚娘宛如修罗姬降世那般狂吼着,不一会,血腥的唐军怪物就在一次张开了巨口。
隆隆的马蹄声,数千骑兵踏起了漫天烟尘,赶羊一样驱赶着茫然无措的天竺乱军向前,眼前就是血口深渊,身后还是地狱死骑,傻笑了片刻帕拉瓦仓皇的抓住一匹同样仓皇拉车战马,连骑上都不敢骑,抱着马肚子就向外疯狂的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