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活着回来!”
几乎半个闽国的青壮都出去打仗了,港口挤满了各地而来的送行队伍,一个个爷娘在岸边洒泪高呼,如果不是守港警察全力拿着长枪维护,甚至挤掉海里的危险,船上,一个个新出远门的年轻小伙流淌的热泪挥手高呼着。
“唉,这一趟也不知道多少人回不来了。”站在旗舰闽国号舰桥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着这一幕,王玄策忍不住感慨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同样立于他身边,听着他的话,李捷却是颇有些古怪的回答道:“事实上,如果不违反卫生条例,他们大部分人都能活着回来,真正要出生入死的人却没人来送别。”
这话说的王玄策默然,回首望向了更远处的舰队,那里,作为主力的三万闽王铁林以及半兽人军团都排列在最前头,铁林军新成员大部分都是河南移民中的单身汉,至于倭国人雇佣军,闽国还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让他们也与家人告个别,这些人死了也许就是真死了,连一个哀悼挂念的人都不会有。
但这就是残酷的伟业,一将功成万骨枯,王玄策也没有办法。
正午时分,道士们推算出来的吉时降临,呜呜的牛角联络号声凄凉的在港口响起,派头的舰队缓缓驶离港口,后面的船队却依旧要等候,浩浩荡荡二十里的庞大舰队完全踏上征程时候,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自次偌大的闽国远征军终于踏上了征程。
第一站就是琉球,也就是后世的台南,唐军的步伐已经抵达吕宋,在这个最近的大岛上开发的却不多,仅仅开垦了沿海小小的平原带,大片内陆还在土著人的手里,在这里,就有两千府兵两个府以武装屯田,防备天竺人进攻的名义下放到了岸上。
刚开始下放的两千府兵还满是临战的自豪感,等舰队走远了才弄明白这里距离天竺,足足有关中到闽国那么远的海路,不过军令已经接下,这些人也只能望着大海骂娘了。
第二站又是广州,在这里,闽国再一次部署了一万府兵,岭南距离闽国本土太近,曾经有过前科的岭南诸冯也不得不防。
在这里,李捷还有一分意外的收获,上一次被遗忘掉的岭南流人,虽然贞观朝政治斗争没有永徽朝眼中,隐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还有侯君集谋反案,历年犯罪官员依旧有一大票,这些都是读书的文化人以及其后裔,不少还是站错队的倒霉鬼,反正出征天竺需要官员,不管良莠,一两千号人就全被装上了船。
这一趟去了是当官,再当人上人老爷的,不用自己亲自下地劳苦耕种,不过距离关中故乡却更远了,不少长流人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舰队走走停停,顺着中南半岛沿海又绕了个大权,在林邑故地,西贡汇合了早早出发的关宁铁骑以及中南亚殖民地大军两万人,岭南诸冯还是由冯子游带领的俚兵两万,马匹娇贵,不堪海运,所以骑兵一直走的陆路。
也难怪李捷说如果应征府兵严格遵守卫生条例的话,大部分都能活着回家,唐军的后卫大本营放在了林邑故地,这里有闽国一年的粮食收获以及林邑,马尼拉,马来半岛开垦后大部分的粮食,多达六万府兵被在这里放下,守卫后方,保证中南半岛粮道畅通,兼开发当地农耕,等闽国大军绕过中南半岛抵达孟加拉湾时候,基本上征召的府兵已经没人了,征战沙场还是依靠常备军,雇佣军以及东南亚岭南的殖民地军队。
十一月份,闽国十万大军终于抵达了天竺沿海,密密麻麻的海船屯驻海上宛如移动的国度,巨舰加补给舰大大小小快千艘,占地延绵三十多里,虎视眈眈的凝望着对面天竺大陆,对于这只不速之客的来到,天竺人却茫然无知。
天明时分,海上的雾气渐渐散去,拿着望远镜观望去,漫漫恒河浩渺的由陆地汇入海洋,对面东部属国摩揭陀的吉大港城,忙碌在打渔运货中的天竺人面对突如其来巨大舰队所表现出惊讶与好奇的表情都清晰的映入眼帘,站在建桥上,李捷高高举起了他宽大王袍衣袖下的右手。
“谁愿意为孤取下此城?”
“末将愿往!”
几乎同一时间,刀疤刘,薛擎,李敬业,李业栩等闽国将领,冯子游,冯坦直等岭南将领,侯杰,李玉儿等东南亚将领,武田宏光,德川纲吉等倭国将领近四十员全部出班,战意盎然的跪伏在了李捷面前,整个南中国东南亚的势力都在自己掌控中,捋着短短的小胡子,李捷脸庞上也禁不住流露出了自得的神色。
“孟加拉领主似乎也谋害了我大唐商人十户,既然如此……”
沉吟了一下,李捷轻轻就下达了决定整个城市命运的命令。
“武田弘光,尔率部,杀出我大唐的威严。”
“哈伊!”满面红光的答应一声,背起长长的武士刀,倭人大名大步流星就跳下舰桥,片刻后,数百条登陆沙船在海面上切开了条条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