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接过来一看,原来优雅中带着威严的俏脸一下子就变得纸一般苍白,就是拿信的玉手也不停地颤抖,眼里露出恐慌之色。△
“太后,这,你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一旁的多尼连忙问道。
孝庄是大清的皇太后,永远给人一种优雅、睿智、如沐春风的感觉,极少有失态的行为,可是短短几天之内,多尼已经看到孝庄二次失态了,一次是得知满清一等高级将领在吴家湾被川兵一锅端了,然后就是这一次,而这一次感觉比上一次还要失态。
一张小小的纸条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多尼,你拿去看看吧。”孝庄也懒得解释,把那纸条递给多尼。
“赎罪令?”多尼拿过一看,忍不住吃惊地读了起来,可当他一看到下面那些内容,那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比孝庄皇太后还要白。
这个四川总督,简直就是恶魔、满清的克星,他总能找到满清的痛处下刀,如果说上次的杀清令是一刀捅在的软肋上,那么这一次的赎罪令就是一刀插在了七寸,试想想,一个仅有几十万人口的小族,怎么可能和中原的一万万汉人相比较呢,杀清令的持继发酵,再加上战场的折损,满清八族的人口每个月份都在下落,人手越发捉襟见肘。
要是没有那些蒙古八旗、汉八旗的协助,满清八旗拿什么去挽救自己呢?
原来还是高高在上、地位特殊的旗人,现在一下子变成了过街老鼠,一瞬间孝庄和多尼都看事态的严重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眸里都看到绝望之色,犹如提前看到满清的末日一般。
“难道真是天要灭我大清?”孝庄没有了昔日的雍容华贵,有些失态地自言自语。
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皇太后。而是像一个没有了信心和信仰的小妇人。
“阴谋,这全是阴谋”突然间,多尼一下子站起来,唰的一声拨出镶着宝石的利剑,恶狠狠地说:“本将现在就去巡城,看哪个敢乱嚼舌根头的,一律杀无赦。”
说罢,也礼都不行了,就这样一脸严肃地提剑冲了出去。
“太后.....”那跪下地上的心腹还不敢站起来,看到孝庄还有在发呆。不由小心提醒道。
“唉”孝庄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说:“悖多罗,起来吧,你去外面看着,一有情况马上就向本宫禀报。”
都到这个时候,孝庄也任由多尼去折腾了,幸好吴家湾剧变之夜,蒙古八旗被安排在外围警戒,以至逃跑时也跑得快。现在汉中城满清八旗和蒙古八旗加起来的兵力还有超过一万人,这是孝庄和多尼最后的底气。
蒙古八旗的人没汉八旗那些人那么多花花肠子,忠诚度较高,暂时还值得信任。眼前这名心腹叫悖儿罗就是来自蒙古八旗,这些人大多是在天聪年间就编入旗籍,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他们已被满清的同化。名为蒙古八旗,可是他们潜意识把自己当成是满族人。
“喳”悖儿罗一脸恭恭敬敬地说完,然后快步出去给孝庄打探消息。
悖儿罗是一个靠得住的人。没有辜负孝庄的的期望,孝庄住在汉中府衙,足不出户就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因为悖儿罗源源不断把信息送回来:
多罗下令收缴川军射进来的纸条,下令任何人不得拆看;
以乱军心之名,以细作罪在菜市口把抓到的二十多嚼舌的百姓斩首;
川兵炫耀武力,在城门外架设了三十门大将军炮,轮番轰炸汉中城,清兵损失惨重,人心浮动;
无耻川军在城外立了很多长杆,把清军高级首级的尸骸吊在木桩上,任由秃鹰啄食,清兵士气进一步低落;
多罗下令把拒不听令的一队汉八旗士兵全部正法,把人头堆放在大街二边,以正军法;
消息一个个传来,孝庄没说什么,只是在川兵一轮又一轮的炮声中叹息。
十月二十七日深夜,好不容易睡下的孝庄突然被侍女唤醒,一醒来就得到一个消息,汉镶红旗的一名甲喇额真带着亲兵一偷袭了满清八旗的营地,携着财货和满清八旗的首级攻击由蒙古镶红旗把守西门准备投靠川兵,多尼闻讯派兵镇压,而那些汉八旗的士兵闻言,纷纷加入叛变的队列,有流氓地痞趁火打劫,一些百姓闻言也加入叛乱的队伍,汉中城内乱成一片。
悖儿罗拿出一些旧衣服,小声地说:“太后,请换上这些乡下农妇的旧衣裳,属下就是拼死也把太后护送出去。”
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太后竟然要易装潜逃?
虽说一早就做好了最坏打算,可真是到了这一步,孝庄还是一阵茫然,从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太后到易装潜逃,故事的转折仅是在一夜之间,情节变化得太快太突然,直到现在,有时候孝庄还是感觉到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