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指挥使大人驾到,老朽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朱老爷子让人打开大门,自己也亲自去大门去迎接陆皓山,虽说陆皓山还是一个年轻人,自己发须俱白,就是做陆皓山的爷爷都可以,不过对陆皓山还是毕恭毕敬。
正三品的官职摆在哪里呢。
陆皓山连忙回礼道:“朱老爷子不要客气,陆某不请自来,还请老爷子恕罪。”
“哪里哪里,指挥使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这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指挥使大人这是在嘲笑小老了。”
陆皓山佯装左右看了一下,有些好奇地说:“朱枫兄呢,不在府上吗?”
朱老爷子面色一愣,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大人,我们还是先进门,进门再说。”
什么事陆皓山心知肚明,哈哈一笑,然后在朱老爷子的恭迎下,进了朱家的大堂,自然有人奉上香茶、糕点等物,又引见了几个朱家的重要人物,在场的都是老油条式的“人精”,很快就相互客套了起来。
半响,一个一袭粉色儒裙的女子小步走出来,盈盈走到陆皓山面前行了个万福,柔声地说:“小女子朱嫣,见过指挥使大人。”
“这位是…”朱嫣一出现,陆皓山就眼前一亮,一眼就认出来了,不过还是佯装不知地发问道。
好漂亮的女子,乌黑长发,面容清秀、身材高挑,是个一等一的大美女,也许是习武的缘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青春飒爽的气息,刚与柔很融洽地结合在一起,比起普通的大明女子。有一种特别的美。
陆皓山注意到,李定国那小子很不争气地流口水了。
这是自称朱如山的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请大人见笑了,这是小女朱嫣,自小喜欢舞刀弄枪,围剿不沾泥时一时胡闹,女扮男装化名为朱枫,没想到引出一场误会,请大人恕罪,恕罪。”
说话间,这个朱如山不时擦着额上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心虚。
朱嫣柔声地说:“当日只是一心报国,并不是有心欺骗大人,大人有大量,请原谅小女子的无心之失。”
本来可以推说朱枫不在或外出了,不过陆皓山是这里的指挥使,手段通天,要是知道自己骗他,估计惹来不好的效果,再三考虑之下。朱老爷子还是决定把整件事坦白。
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有些事始终还是要面对的。
朱嫣说完,朱家的人包括朱老老爷子都有点紧张地看着陆皓山。不知这位四川炙手可热的官场新贵会有什么反应?
不要气羞成怒就好。
陆皓山面色一楞,不过很快哈哈一笑,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古有木兰代父从军。今有朱嫣上阵杀贼,就是区区一个弱女子也懂得忠君爱国,朱老爷子。你真是教导有方,佩服佩服。”
虽说没有镜子,不过陆皓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这一楞一惊叹,感情自然流露,少说也是影帝级的表现啊,这不,至少朱家的人一个个者眉开眼笑,朱老爷子高兴地摸着胡子说:“不敢当,不敢当,小老也是看不惯他们祸害乡亲罢了,指挥使大人这是谬赞了。”
还好,没有给坏的定性。
“大人和诸位长辈有事商量,小女子先行告退。”朱嫣看到没事,马上告退。
满堂都是大男人,一个女子在这里不合适。
就在朱嫣退下时,一旁的李定国看到陆皓山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马上上前小声地说:“大人有什么吩咐?”
“哦,没有,你站得挺不错,继续。”陆皓山扭头看了看刚刚退出门口的朱嫣,又扭头对李定国笑着说,笑得有点奸诈。
李定国一头雾水,不知自家大人为什么这样说,平日自己都是这样站的,没什么特别啊,大人今天有点怪,嗯,笑得也狡猾。
“咳”,陆皓山干咳一下,一下子把堂上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笑着对朱老爷子:“老爷子这府第不错,闹中带静,气派而不失格调,只是陆某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设了两扇竹门呢?”
对这个问题,朱老爷子都不知回答了多少次,闻言苦笑一下,然后又把刚才李定国的那番说词说了一遍,不外是祖上出过光禄大夫多么辉煌,到了自己这一代,几十人没有功名了,惭对先祖,然后没格资立黑漆大门,就用竹门来警示后辈云云。
陆皓山有些吃惊地说:“广元的朱氏学堂很有名气,不知出了几个进士?想必这大门很快就可以立了吧。”
“唉”朱老爷子面色沮丧地说:“不怕大人笑话,现在族中仅有三名秀才,举人都没有,进士也就……无从说起了。”
说完,有些心灰地说:“不知小老闭眼哪天,能不能看到这黑漆大门装上呢。”
堂上很多人低下头,这是羞惭。
陆皓山哈哈一笑,春风满面地朱老爷老子:“老爷子莫急,其实很多事只要换一个角度,很容易就能达成,可以说,只要老爷子愿意立这黑漆大门,很快就能立。”
“指挥使大人不是开玩笑吧”朱老爷子一脸正色地说:“如果是告纳得来的虚职,小老可不接受,我朱家行得正、站得正,这种事可不干。”
明朝自嘉靖以来,国库空虚,为了筹措军费,开了告纳的先例,就是出了钱就能捐一个官,不过明朝官员太多,一个职位说不定有几个候补,不过虚职也是有品阶的,每年都有不少人花钱购买,朱老爷子以为陆皓山劝他告纳,于是马上正色拒绝。
朱家不是出不起这银子,而是丢不起这面子。
陆皓山摇摇头说:“朱老爷子品行端正,这在广远人尽皆知,陆某岂能陷朱老爷子于不义。”
“那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