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熊很有信心地说:“我们围他们还差不多,这些贼匪也想围我们,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大人,估估再过二三个时辰,我们的援军就到了,看他们还怎么跑,到时我们要抢个头功,不然倒是便宜别人了。”
陆皓山刚想说话,不过脸色一变,摇摇头说:“只怕未必。”
“为什么?”
陆皓山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远处指了指,又拍了拍孙熊的肩膀后,径直向一旁的李定国和赵功常走去,顺着陆皓山指的方向,孙熊吃惊地看到几股又大又笔直烟柱冲天而起,左右望了一下,也有烟柱升起,这不是哪里失火,而是传递警讯的狼烟。
自己被围攻在这里,可是同时升起这么多狼烟。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不用说,是有人故意作的,为的就是让援军不能及时抵达,给老回回等人争取时间。
来者很不友善。
陆皓山等人猜得不错,老回回等人一直围而不改,一直到辰时三刻时,终于有动静了,大队人马从远方赶来,不过山顶上陆皓山等人并没有半分笑容。相反,一个个咬牙切齿、面带悲愤。
来的并不是众人所期盼的官兵。
百姓,又是百姓,老回回等人不知哪里又掳来一批百姓,在千里目中,那些百姓哭哭啼啼的拖儿带女,被那些目露目光的中年汉子驱赶着往飞来峰的方面赶去,依然五个人绑成一队,只差额上没写上“炮灰”两个字。
真是无耻下流。为了消耗自己箭矢和弹药,故意让人再找来一批炮灰,妇孺都不放过,行进间。一个发须俱白的老者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估计是老人体弱,也许是他背上的柴火太重让他负荷不了。老者倒下并没有马上站起来,那个手执大刀、身穿棉大衣的大汉悖然大怒,一脚重重踢在那老者的身上。那老者哪里经得起这种催残,只见老者猛地喷了一口鲜血后瘫倒在地,血把胡子都染红了。
那大汉暴怒,一脚踩在老者的头上,然后用大砍刀一挥,一只枯骨的手被当场剁了下来…
老者死了没有,陆皓山并没看清楚,不过他知道没有人性的大汉如愿了,队伍正常赶路,没人再拖后腿,那支队伍悲戚地拖着一只手前进,那只孤怜怜的或者是控诉,或许是恫吓。
畜生,陆皓山心里暗骂一声,不过很快又叹了一口气,俗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多勇猛地士兵也要吃饱才能大刀善舞,多有才华的士子,也要吃饱才有心思吟风弄月,可惜现在是灾年、是法纪崩坏的时代,不知多少生命遭到涂炭,不知多少人性被扭曲,也不知多少良心被埋没。
“定国”陆皓山突然开口问道。
李定国闻言连忙行礼道:“大人”
“马上让人把阵地附近的草木砍光,然后每人准备一条毛巾和水。”
看到李定国有些疑惑的眼睛,陆皓山指了指山下说:“看到没有,他们除了把百姓掳来,还弄了不少柴火一类的东西,一会就要放火烧山,不想变成烤猪动作就快点。”
老回回和张献忠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狡猾,一个残忍,凑起来出招那是狡猾又残忍,现在是冬天,风高物燥,容易走火,而老回回等人又让人运回一些助燃之物,不用说是想用火攻。
跑是不能跑了,最好的方法,是隔绝火路,设置一个隔离带,若不然,没让烧死也得让烟薰死,此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把空气里的氧气烧光,让人窒息而死。
心肠还真是歹毒。
“快,不想死就快点砍”
“那些贼人放火了”
“大人有令,用毛巾湿水,捂在口鼻处,都趴着”
人多刀利再加上孔武有力,终于在大火到来前,硬生生是砍出一条隔离带,半山腰以下,烧个精光,半山腰以上,完好无损,虽说有几个士兵因为吸入过多浓烟昏迷,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
大火烧了半天,结果官兵一点事也没有,老回回和张献忠并不气馁,他们马上把掳来的百姓充当炮灰,用刀逼着他们往前冲,让他们用瘦弱的血肉之躯去消耗官兵的锐气、火药和箭矢。
一切好像一个轮回,好像昨晚的事重新上演一次,百姓们哭喊着拿着简陋的兵器犹如飞蛾扑火一样向官军阵地冲,不过这次有些不同,下令的不再是孙熊,陆皓山面无表情地说:
“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