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人,实在太气人了。”在回去的路上,孙熊一脸气愤地说。
大山也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大人拦着,我还真想跟他们拼了。”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没想到最后给别人做嫁衣裳。”
“一看到那么死太监那模样,真想把他踹倒暴打一顿。”
“凭什么我们的功劳,要让别人抢去,他们真是蛮不讲理。”
“那姓邓的瓜娃子,引狼入室,真不是东西。”
一众手下简直被这种蛮横无理的打劫方式气得肺都炸了,一个个都在骂王朴等人无耻,就是陆皓山的顶头上司邓玘也没能幸免,不过这正常,向王朴告辞后,陆皓山在途中当着手下的面就飚出问候邓玘全家的话。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心腹,彼此之间说话不用顾忌太多。
“大人”赵功常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我带几个兄弟,找个机会把那姓王的还有那狗太监给作了,给大人消消气。”
陆皓山摇摇头说:“不要冲动,这些京营兵虽说骄傲,不过他们的确有骄傲的本钱,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再加上装备精良,那综合素质比普通人强多了,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可是我们就得咽下这口气吗?”李定国也一脸不爽地说。
以前是习惯抢别人的,现在可好,功劳被抢去,还得赔上笑容,别提多郁闷了。
“没听那个卢公公说吗,来日方长”陆皓山安慰手下道:“没有张屠户,还能吃有毛猪?我们要对付的不止一个老回回,闯王、闯将、邢红狼、一丈青、曹操、刘备、闯塌天等等,这些都是我们征付的对象,功劳有的是,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用自怨自艾的时间想想下一步怎么做更好。”
顿了一下,陆皓山一脸玩味地说:“谁笑到最后,那才是大赢家,不错,正好借机会和姓王的保持距离。”
唐强有些好奇地说:“大人,这王朴是保卫京城的亲兵,地位非比寻常,一个个都想着怎么跟他搞好关系,怎么大人还说要和他保持距离的?”
京官就是高人一等。从众多将领中被崇祯挑中来剿匪,说明这个王朴也得到崇祯的信任,这不,就是四川的总兵邓玘,就对他百般奉承,可是自家大人却说趁机和他保持距离,这可是有点让人费解。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为了升官发财。一些人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送金送银、送宅子送美女、拜干爹认兄弟,有的连妻房和女儿都舍得送出去,这么好的一个靠山。自家大人就这么反感?
从在讨论战功和分配时的“不配合”就可见一斑。
陆皓山楞了一下,经唐强这么一问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如果历史没有发生重大的偏差,义军会趁着黄河结冰偷偷渡河。跳出崇祯和军部精心编织的罗网,从而进入一个更广阔的空间,把起义之火引向整个大明朝。最终把朝廷眼中的“局部问题”变成全国问题,这样间接加速明朝的灭亡,而在这件事中发挥主导主作的,正是崇祯派来的两个总兵倪宠和王朴的“功劳”,他们想不战而胜,于是接受义军的联名投降,没想到那些义军首领不再是刚刚洗脚上田的忠厚百姓,他们在斗争中学会“兵者诡也”的道理,用诈降来获取一丝喘息的空间,然后等待时机,一举跳出崇祯精心设计的包围圈。
以崇祯的性格,接受投降的两个总兵肯定不会什么好下场,到时谁和他走得近,肯定会受到牵连。
不过,这些话陆皓山却不能和唐强说,说出来太吓人了,估计也没人相信,闻言只好随口说道:“这些京营的人,一个个目中无人、牛气冲天,我文冲千户所的将士这么精锐他都看不起,对那些暴民,更是不放在眼内,他们不知道,这些人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些善良的百姓,兵家说骄兵必败,看这王总兵的态度,很容易出岔子,还是保持距离好,反正他的性子,有功我们沾不上,有什么事也不要连累我们好一些。”
“对”赵功常附和道:“看他鼻孔朝天的样子就讨厌,大人,我们凭实力说话,没必要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陆皓山无意中碰到怀里的金锭,心中一个激灵,马上大声叫道:“赵功常。”
“在”赵功常被陆皓山突然叫一声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大声应道。
陆皓山让他凑近一点,低声说道:“快,给留在文冲的李军师飞鸽传书,把那些东西的位置报给他,我想,他知道怎么做的。”
昨晚拷问出来的东西,除了陆皓山和几个铁杆心腹,没别人知道,去取金银财货的事本来不急,不过现在老回回已经交由王朴看管,这样一来这秘密就不是唯一的秘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要是让王朴抢先一步,那么这一次行动就真的是颗粒无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