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的本性就是逐利,茶马交易也不是规定哪个能做哪个不能做,就是非常的朱重八同志在位时,也不能做到彻底垄断,要不然也不会处死自己的女婿,陆皓山在路上也碰到不少贩茶的商人,不过这么大规模的,还是头一次。
“没想到在这里还碰到同行。”陆皓山看着两者相距不到二百米忙着扎营的商队好奇地说:“这么大的商队,怎么路上没看到的。”
扎营有两个要素,一是背风,二是靠近水源,最好做到依山傍水,没想到二个商队都相中了这个地方。
陪在陆皓山身边的赵军恭恭敬敬地说:“大人,进入乌思藏宣慰司以后,这里地广人稀,位于高原,山多高原也多,不少商队都有自己的行商路线,前面就是康定,在这里交汇也不奇怪。”
陆皓山若有所思地说:“从圈养的马匹来看,至少有上千匹马,那卸下来的茶货堆积如山,比我们还要多,少说也有上十万斤的茶叶,不知哪里茶商有这样的手笔。”
早知问那个蔡阎王要一点过关茶客的资料好了,这样一来,也可以知道供求的关系,在讨论价钱时,心里也有谱。
“小人马上派人去打探一下。”赵军马上应了一声,然后悄然退去,安排人去打探了。
等赵军走后,袁三突然皱着眉头说:“这味道不对。”
“三哥,什么味道不对?”
袁三一脸谨慎地说:“有血腥的味道,这伙人,只怕不简单。”
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对这些味道非常敏感,只是远远看着,袁三已经感受那种煞气,一脸凝重地说。
陆皓山楞了一下。很快释然了,笑着说:“哦,这样说来,我们来了一个恶邻呢。”
越是丰厚的利润,就越是多人向往,像茶马交易,所有人都知这是一块大肥肉,驸马爷为了走私茶而被破头,从中就知利润之大,利润大风险也大。在陕西、四川境内,最怕就是官差的为难,而出了紫天关,最怕就是有人劫货,这年头谁也不会嫌钱多,陆皓山对袁三的本事很清楚,既然他说这些人有问题,那么就是不离十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不是每个人都能安分守已做买卖的。
“算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不要惹我。”陆皓山冷笑地说。
其实袁三不说。陆皓山感到都有点异样,一行人在打量那支商队时,那支商队的成员也在打量陆皓山他们,陆皓山看到。对方有几个成员一看到陆皓山的人在扎营,眼里都有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很慑人的光。就像盯着必死的猎物一样,那嗜杀、好勇斗狠的气质一下子就显露出来了。
袁三点点头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虽说他们马多货多,不过人数方面和我们比较,两者最多是半斤八两,希望他们不要起什么坏心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晚上一定要加强戒备才行。”
“有三哥在,我就放心了。”陆皓山笑嘻嘻地说。
以袁三为首的私家队在辽东,和狡猾凶残的后金激战过多场,经验非常丰富,无论是能力方面还是忠诚方面,陆皓山对他们都很放心。
事实上,陆皓山和袁三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等到饭好菜香、众人准备好好吃一顿的时候,赵军前来禀报,说有人求见,而这求见之人,正是相距自己营地一河之隔,相差不到二百米营地的主事人。
听到赵军汇报,赵余庆眯着眼睛问道:“这个人叫什么,有说什么事吗?”
赵军摇摇说:“来人自称姓黄,是商队的主事人,只是过来就要找族长商量,侄儿不敢擅作主张,还望伯父拿个主意。”
陆皓山和赵余庆相视一眼,然后二人都笑了笑,这不,刚刚还在讨论另一个商队的事,没想到人家直接“杀上门”来了,赵余庆点点头说:“来者都是客,请他进来吧。”
“是,族叔。”赵军应了一声,很快就去招呼人了。
“赵老族长,这些人由你来应对,一会我就扮作你族里的人旁听好了。”陆皓山小声地说。
现在陆皓山的身份是七品江油县令,在上任其间参与茶马交易,要是让人认出,只怕不好收拾,还不如自己在一旁看着事态有什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