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并不大,五六十户人家,因其位于两座土丘之间的平坦地带,所以形状狭长,村中只有两条道,隔溪相望,都是从村头直通村尾,所以不存在迷路之说。
借助脚印确定了方向,苏恪就沿着小溪东侧靠山的一条路一直走。
路上时不时会遇到村人,大家都是熟人,见到苏恪,都会善意打声招呼,问候几句,苏恪就和以前的王顺一样反应,只是傻呵呵的笑。
就这么一路走,大概到张家村中段的时候,脚印往一旁的竹山去了。
苏恪往身周看了一圈,左边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公蹲在屋檐下晒太阳抽旱烟,右边一老太太在院子里择野菜,身后小溪里有几个年轻妇人则在忙着洗衣,没人特意注意他,苏恪便寻了个机会,加快脚步往竹山走去。
张顺对小村极熟悉,对这竹山自然也不陌生,如今苏恪附身,自然也得了他的记忆,此时一路沿着竹山中的蜿蜒小道往前走,速度飞快,同时借地形藏身,走的极其隐蔽。
很快上了竹山,竹林幽暗寂静,虽然此时是上午九点半,阳光普照,但竹林中却沁着一丝凉意,周围除了偶尔的几声鸟鸣虫啼外,更是一丝动静也无。
苏恪心神紧绷,放缓脚步,伏低身体,走的越发小心翼翼。
这片山坡半山腰以下是竹子,以上却是长着密密麻麻的草木,苏恪一直往上爬了大概上百米,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又一头钻进了齐人高的草丛里,继续跟踪。
又往上爬了四十多米,苏恪耳朵一动,立即停下,伏低身体,静静聆听。
透过密密的草丛,有微弱的说话声不断传过来。
“姓孙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医术还挺厉害,我的冬叶虫毒都能被他给解了。三姑,这人要是再留着,恐怕要坏我们的事。”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方言的土气,音质沙哑,呼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气喘,应是呼吸道有小毛病,和院外那个埋草人的家伙一致,应该就是之前那人。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传过来:“姓孙的修的是医道,道行不低,据说他早年还得了秘传道书,很是难惹。只要他不找麻烦,我们就不要多事。”
声音虽然刻意,但苏恪依旧分辨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男人似有不服,哼了一声:“三姑,就你最怕事。不过是一个土医而已,人家尊他神医那是因为医术,这医术再高,一刀砍掉脑袋,那疤也不会比碗大多少。”
“好啦好啦,别说他了。我问你,龙头那边的阴室准备地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好了,两室,另一个已经好了,就差那小子了。龙头让我带话,他说吉时已近,最多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要是不见人,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咳~咳~”说着,那男子轻轻咳了下,然后又低声骂:“格老子的,龙头脾气越来越躁了,今天去还被他打了一掌,现在胸口还憋得慌。”
那三姑就劝:“龙头也是没办法,大帅起事在即,急需阴兵,估计他也是被催的烦了。你也消消气,龙头怎么会真打你,定是你说话啰嗦了,要不然以你这身板,还不够龙头半下打的。”
“三姑你说的是。嗨!说来说去还是这姓孙的老头坏事,本来那小子昨晚就归天了,不过他也活不了多久,我给他下了钉草术,三天之后必死哎呀~咱别说这些事了,这些日子可想死我了,你知道不,你和那傻大个天天睡一块,可把我嫉妒坏了。”
“你嫉妒个屁,我每日给那庄稼汉下安神引,他一上床就睡,能办什么事?再说了,我兰三姑能看上那么一个在泥里掏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