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个属下的想法可能还不够成熟，秦怀道还是摇头拒绝了李世民的扶持，摇摇晃晃地走出几步。“草民承受不起‘臣下’这两个字。”

他对皇上的意图揣摩不透，并且非常不喜欢这种弥漫着权谋的感觉。他刺杀吐蕃使者、挟持李世民，只是为了阻止和亲。

李世民皱紧眉头，发现这个少年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刚才你也说过，如果朕决定开战，你就参军。”“那些刺客出现时，你也是站在我面前。”“但是为什么你不肯成为朕的臣子呢？”

秦怀道低头凝视手中的双锏，眼中闪烁着清澈而明亮的光芒。“我刺杀吐蕃使者，是因为天下需要有人这样做。”

“我只是觉得，自己恰好应当是那个人。”“如果你愿意发兵征战，那么为了天下百姓，哪怕牺牲生命，我也愿意加入军队，成为你的臣子又有何不可？”“至于站在你面前……”秦怀道停顿了一下，复杂地看着李世民说：“那是我们秦家欠你的。”

“吃皇家的俸禄，受皇家的恩惠，虽然我对陛下很失望，但这不代表我会坐视不理，看着陛下遭受伤害。”

“我还是那句话，假如陛下愿意出兵，我愿意肝脑涂地来回报！”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背着手低声感叹：“原来如此。”“你这脾性倒和叔宝一样，是非分明，不多占别人一分，也不愿多欠别人一分。”“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你走吧。”

秦怀道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但片刻之后，朝李世民行了个礼，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拿着双锏的小子，你可别被李世民这小子给骗了。”“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取你性命呢！你一身好功夫就这么可惜了。”雪花狂舞中，一位胡子稀疏的年轻人走出来，眼神明亮，笑容灿烂无比。

他手里握着一杆通体漆黑的长枪。

年轻人并未蒙面，身穿一件略显破旧的青铜铠甲。身材笔直，比李世民还要高出半个头。

皮肤黝黑，此刻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亲近。然而在这遍地尸体的庙宇中，他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可怕。

李世民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隐约感到今夜的局面可能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因为他对那杆绘有蟠龙的黑色长枪非常熟悉。

“你是李成？”青年的笑容凝固了，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尊敬的陛下，你应该忘记了，我姓罗。”“你应该叫我罗成才对。”“多亏了你，我们罗家三十余口人，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随着青年的话语，一段段回忆在李世民脑海里涌现。

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玄武门兵变后不久，突厥大军趁机南下。原本驻守在豳州的燕王罗艺，看到突厥大军声势浩大，未经抵抗便放任突厥入关，令长安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失守。

如果不是当年林帅布置得当，长安早已被突厥人踏为废墟。而这燕王罗艺，本是隋末一方割据势力，后来归降大唐，赐李姓。

他曾与秦王时期的李世民有过矛盾，到了武德九年后，见到李世民地位升高，更是惶恐不安。

再加上犯了大错，突厥退兵后便在豳州拥兵叛乱。虽然后来林帅精准算计，这场阴谋兴起得快，消灭得也快。

罗家三十余口人，一夜之间遭到屠杀，唯有罗成一人逃出生天。当年林帅曾称赞他的武艺俊俏，就像书中的英雄人物一般。

只可惜他是反贼之子，当时让人叹息不已。他还曾向李世民打听是否有名叫李元霸的弟弟，眼底闪烁着期待。

此时，李世民看着眼前的罗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冷面枪神罗成，十年前的大唐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属于顶级的绝世高手级别！仅凭他和疲惫不堪的秦怀道，根本无法战胜他。

“关于当年的事，我很遗憾，可是你父亲那是咎由自取，不可饶恕。”“如果你现在愿意归顺朝廷，朕可以既往不咎。”“凭着你的功夫，在军队担任大将军肯定是没问题的。”“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