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洲适度的表现出了一点诧异。
县丞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风一转,说顾文萱这种乡下野丫头根本配不上白景洲,以后不仅无法给他带来助力,还会因为见识短浅、为人粗鄙而拖他后腿,不像他们这种底蕴深厚的官宦人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宜室宜家,贤惠得体,堪为良配。
白景洲听了县丞的自夸差点儿没有直接笑出声,区区一个县丞而已,竟就好意思说自家女儿是“大家闺秀”,这年头大家闺秀的标准已经放到这么宽了吗?
还有这狗东西,竟然有胆子说他心心念念的女孩不好,他要是不爆一点这狗东西的黑料给县令,他都对不起这狗东西的那张臭嘴。
白景洲没有与县丞正面冲突,因为没有必要。
之前顾永文的事,让他早就对县丞有了提防,所以在衙役叫他过来的时候,他就让白景山悄悄去帮他搬救(县)兵(令)了。
刚刚县丞故作姿态等着他行礼,他也没什么情绪,真就结结实实给对方行了个礼。
反正按照大燕的律法和习俗,他一非贱籍,二非嫌犯,三又不是在县衙正堂被传唤,这种非正式的会面,他一个身在良籍的人,即使见官也只需深深一揖,并不需要跪下磕头。
不就是鞠个躬嘛,大不了他就当自己是在祭奠死人好了。
这种程度的下马威,白景洲根本不会当回事儿。
至于县丞明示暗示他毁婚另娶的那些话,他则是直接假装的自己根本听不懂。
反正他就只是个连学塾都没上过的乡下小子,他反应迟钝、见识短浅、心性愚直,反而比他一点就通、八面玲珑、啥都知道要更加符合别人对他的固有印象。
县丞的后续反应,也确实验证了白景洲的合理猜想。
他叭叭叭一通说,白景洲没有给出该有的反应,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恼羞成怒,而是蹙眉琢磨要怎么在不丢脸的前提下“点醒”白景洲这块朽木。
然而还没等他组织好措辞,彭县令就已经带着师爷赶过来了。
县丞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起身给彭县令行礼。
彭县令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又转头看向白景洲,“你可以走了。”
县丞“哎”了一声,“大人,属下还有些事要和这小子谈。”
彭县令看他一眼,“之前来传旨的穆大人,他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这孩子是他义弟。”
“什么?”县丞双眼圆瞪,“大人,您此话当真?”
彭县令点头,“你若不信,可以着人去向穆大人求证。”
穆翰之现在可是皇帝身边数得着的大红人,县丞哪有胆子去找他瞎叭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