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的表情太痛苦，五官不自然的扭结在一起，像一个满是褶皱的包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逍遥门要逼她杀人放火呢。

狐苏偏过头，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按你这么说，兽类的妖族变成原型，不就是赤身果体？尾巴甩出去攻击别人、身上的毛被对手抓掉，或者和对手贴身肉搏岂不是都会十分尴尬？”

他要不说，未央倒真的没想过，现在顺着一想

忍不住点头。

她心知对方的意思，却没有办法按着他的思路走，反而在歧途上越跑越远。

那可不是会十分尴尬？

别的动物她没有养过，不曾仔细观察，但她至少养过狗狗，狗尾巴掀起来，确实会暴露一些不应该暴露的东西

现在想想，狐苏和媚儿化成巨大狐狸的时候都偏爱用尾巴攻击，他们把尾巴甩起来不能细想，真的好尴尬啊

更不要提贴身肉搏了。

未央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想死的心都有了。

“越想越离谱，你倒是真的要好好学学妖族自我修养了，怎么能用妖的眼光看人，用人的眼光看妖呢？就像凡间的动物问植物为什么不跑，植物问动物为什么不扎根一样，肯定很难理解。”

狐苏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乱想，合欢从出生以来就按照人类的方式生存，人类的礼义廉耻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会有诸多无法接受。

但不同物种，相互之间本来就无法沟通，她用人的思维去打量动植物，自然只能得到让自己不适的结论，他也没办法帮她。

对于动物而言，皮毛就是遮蔽，所有隐私都藏在皮毛之下，但这不是出于羞耻，而是出于对弱点的保护，他们根本就不会往那些方向去想。

你也不要太纠结蜜蜂采花蜜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人形又不会产花蜜，只有用植物原形修炼的时候才会有用原形修炼的时候，你根本就不会有器官的意识

狐苏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你们的生物课本上有写，植物有器官却没有系统，是没有那种感觉的就像你碰触一根竹子，他无论化成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觉得你冒犯，如果你在一条河流里游泳，水包裹着你，你会觉得它在冒犯你吗？”

“换句话说，我也不会觉得你的原形是一种暴露动植物是不需要穿衣服的，你难道觉得我变成原形打架就是有失男德吗？”

狐苏娓娓道来，每一句都在情在理，未央却很难听得进去。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

“我需要时间消化消化”

如果不曾意识到还好，她反应过来之后简直处处不得劲！

尤其是想起狼王和天犬飞天越过她头顶的时候

靠！应该被长毛遮住了吧！她可不想长针眼！

妖族生而拥有人形，在她的心里就是和人类划等号的，但妖族化作原形后却又和动物一样拥有兽性

未央哀嚎一声，扁着嘴瘫倒在狐苏身上，“我的三观碎了一地心好累。”

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一抬眼便能见到他无奈的笑容，习惯了做妖的狐苏不能感同身受，却仍然愿意站在她的角度思考，无条件的包容她。

和狐苏在一起，她感觉自己都小了十岁，从干练的女明星变回正值青春的少女未央，可以不用处处保持完美的假面，可以放松的做自己。

狐苏不知道她心里突然的感慨，一下一下轻抚她的长发，眼神无奈：“累了就好好休息，慢慢来，别着急，我们还会在逍遥门里生活很久很久，你总会习惯的。”

未央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凝视着他，狐苏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