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日头太大了，你到树下乘乘凉。”

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穿着t恤短裤，跟着几个姐妹跳皮筋，晶莹的汗水滚落，圆嘟嘟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

“不晒不晒”

下午两点的太阳火辣的刺眼，烧得皮肤疼，姑娘们收了皮筋，坐在树下闲聊。

这样的温度对一百四十岁的老人来言却是恰好，露出的皮肤满是皱纹，眼睛都花的看不清人，眯着眼看她，笑得露出没有牙的牙床，仍然坐在路口晒太阳，走过路过的街坊邻居都笑着和她问好。

李瑶刚过十八岁生日，素来善良又开朗，哒哒的跑到王奶奶身后的树荫里，拿着大蒲扇给她扇风，不过人腿高的扫地机器人轻轻撞到她的腿上，不住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机器人转了个圈离开，不一会儿又撞上了别人。

“奶奶，有没有凉快点？”

“诶！诶！好孩子~”

老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如果她的孙女还在，也会这样子体贴吧。

小姐妹们也转移阵地，凑到这棵树下和她接着聊天。

“你是说真的吗？有我哥哥帅？”

“真的！我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看见的，四五个人，跑的可快了，浓眉大眼，挺拔的很，气场特别强！”

一个姑娘迫切的分享中午的奇遇，李瑶便推她肩膀，冲她挤挤眼睛。

“那你怎么没冲上去要光脑号啊！”

“就是！你连照片都没拍！”

几个女孩子大笑着互相推搡，闹作一团。

“瑶瑶！瑶瑶！你们家来人了！要租楼！你妈让你赶快回去！”

发小江树跻着拖鞋，一路piapiapia的响，秀气的脸上红云骤起，耳根都染上了胭脂。

姑娘们对视片刻，互相挤眉弄眼，拉着李瑶不让走。

“租房子有阿姨照看，你叫我们瑶瑶干什么呀！”

女孩子轻细的声音刻意重读瑶瑶二字，别有情意。

“不是！不是！”江树午睡才醒，呆毛还在空中颤抖，傻的不行。

“来了好多帅哥美女，要租一整栋楼！”

他们各自都在这里住了上百年，一座五六层的小楼就是他们最大的财富，包租婆就是他们最光荣的职业，代代传承。

这几条街上，多得是租房子的人，大多都在城里工作，房子紧俏，有一整栋空楼的也就只有才大装修过的李家。

好些租客已经提前预定了房间，他们几家刚好接手，互惠互利。

“租一整栋楼？！”

几个姑娘的声音都被吓的尖利，像是拉响了警报一样刺耳。

“快去看看！”

房二代们迅速收拾好东西，拔腿就跑，东拐西拐不断在楼群里穿行，没过多久李瑶就看见了被邻居和看热闹的镇民们重重围起来的十二层小楼。

这里的楼房高度都差不多，在十层上下，每一层有八个房子，都是两室一厅的格局。

“让让，让让！”

人群外，七八辆大卡车轰隆而至，一身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一前一后抗着用泡沫裹着的架子床往楼里跑，镇民们纷纷散开，房二代们趁此机会跟着挤了进去。

“这是上下铺？他们得是有多少人啊！”

“我的天，这一栋楼都租下来要花多少钱？！！！”

李瑶掐着手指头算账，城里的租金在四五千一个月，他们这里则是两千一个月，楼里总共96个房子，算下来就是十九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