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推开，双眸上蒙着白色丝带的西门然静静坐在里面。

阮锦紧捏着手里的丹药瓶，迟迟不肯递出，她低头道：“我炼的丹药一次不如一次，你体内的杂质已经堆积了很多，这次就是最后一次吧……”

“那是因为我们身上的毒已经成了你的心魔，不解掉，你的大道就彻底废了。”

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滴答滴答——”

雨水重重砸落在屋檐上的黑影身上。

张顺紧绷着嘴唇，看着屋子里的西门然无言地吞下了丹药。

一次次地期待，一次次地失望，已经让他们都不再抱任何幻想。

蓦然，一道流光闯了进来。

阮锦和西门然同时回头，只见来人一身寒气，血染半裳。

辛野伸手取下头上的斗笠，雨水顺着其中的纹路大片滴落在地上，留下一片水渍。

他伸出手，一滴透明神圣的无根水悬浮在空中。

阮锦呢喃：“这是无根水……”

“嗯，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去找九幽灵草、圣罗竹心……天下之大，总有能解万毒的神物。”

西门然低声问道：“即便你耗费数年让我的眼睛恢复，我还能被称之为天才吗？”

“能。”

辛野抬头望了一眼屋顶，仿佛透过房梁瓦砾，与雨中的张顺对视。

混着雨声的声音清寒而幽静：“天才自始至终都不是你，也不是我，天才是我们。”

“只要我们还在，云梦九骄便永不消亡。”

*

天门前——

姜竹也不记得他们等了多久，只是日复一日地在天门前修炼、玩闹。

突然有一日，远处传来一阵刺眼的白光。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宫潇潇和牧驰远远地从白光中跑了过来。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

张同一个蹦子跳得老高，高兴大喊：“快看快看，出来了，我就知道，我们就算单拎出来也能行！”

“快来，我们准备过天门啦。”

七人站在天门门口，朝对面使劲儿挥手。

等九人齐聚，张同捞起冰棺往背后一扛，便一同踏入天门之中。

眨眼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修仙大陆，天门的前方只有九颗散发着灿烂白光的银月高挂在无边的苍穹之中。

白云层层堆积，又来来回回飘动，以至于九轮圆月忽隐忽现。

*

穿过与天比肩的天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无尽的虚空，一条长长的银河蜿蜒在虚空中，不知通往何方。

四处悬浮着各种碎石以及上古遗种的残骸，还有很多他们闻所未闻的生物。

最吸引人的当属一具大到不可思议的人型尸体，他漂浮在虚空之中，居无定所，一根手指头都要比他们大得多。

“即便是大乘境界的修士也绝没有这般庞大的尸身。”就连一向沉默的万钧剑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叹。

“这应该是外域里的一个神明，即便他死去了，也依然可以让尸身保持亿万年而不腐。”

这群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想象不到这得有多高的修为，更想象不到当初要爆发什么样的大战才能杀死一个这般强大的神明。

九人只敢沿着银河通道，好奇地走到那具尸体的下方观望，不敢贸然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