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场中,有序地竖着十余顶遮阳的木棚子,棚子下摆着张桌椅,此刻这些棚子下几乎都坐上了人,每个棚子的后面还都站着对应势力的武者,看起来至少都有五十人,多的甚至还有七八十。
最前方,搭建了一处不大的高台,台上两侧分别站着两个青年,一人面容冷冽,满头白发,身穿黑色劲装,背负一把平平无奇的黑鞘长刃。
另一人样貌俊美,身穿紫袍,双瞳异色,双手戴着奇异的白色手甲,面带微笑,看起来彬彬有礼。
这紫衣人扫视了一下熙熙攘攘的现场,微笑着朗声开口,声音在其真气的震荡下传遍全场:
“感谢各位武林同僚到天缺谷捧场这纳贡大会,本人是天魔堡玄冥使玄珏,接下来还请禁声,我们的流程马上就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整个山谷内的人声立刻停止,只剩鸟叫虫鸣和沙沙的风声。
玄珏再次行礼,然后走到台前开始主持议程:“那么,和往年惯例一致,请诸位前辈呈上今年的纳贡之物。”
他微笑看向台下最左侧的代表:“那么,就由南城主开始,如何?”
那势力的首领明明是个年长的中年人,在玄珏微笑地注视下却立刻紧张地站了起来:“好说,这就来。”
那南城主一招手,身旁的人便递上一个华美的卷轴,他接过卷轴快步上到台上,将其双手捧着递给玄珏:“这是我东来城今年备好的供奉,请玄珏大人阅。”
玄珏微笑接过卷轴,直接展开:“南城主,为以示公正,你的供奉内容我会宣读给其他同僚知晓,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南城主立刻低头同意。
玄珏便看着卷轴朗声念诵上面的物资情况。
如此的行为有序地重复着,到了第七个势力的时候,那个势力的首领带着满脸谄媚的笑意走到了台前,双手奉上了自己的供奉清单。
看到这人上台的时候,周焉眉毛一挑,拉着胧的手默默走到了一处位置。
要来了!
玄珏拿在了手中打开清单看了一眼,眼神微动,脸上的笑容不变:
“王城主,你这上面写着‘奉上你们整座三才城百姓性命’,是什么意思?”
那首领依然满脸堆笑:“玄珏大人,就是字面意思,我三才城全城人口三万人的性命已经全部杀光,尸体都还热乎着留在城内,还请天魔堡派人去城中验收。”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天缺谷内就发生了一阵骚动。
现场的所有人也都脸现惊容,惊诧地听着台上二人的对话,有些警惕性高的人都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全都警戒起来。
玄珏笑意微微收敛:“王城主,是我耳背了?还是你没睡醒?”
王城主依然堆着笑,此刻那谄媚的笑容看起来却有点恐怖:“三万人已经杀光啦,就等着你们去三才城清点人头啦——呃!”
歘!
下一瞬,玄珏的左手已经化作手刀,直接洞穿了那王城主的胸膛。
他冷声道:“挑衅天魔堡者.死!”
王城主心口被洞穿,双目恐怖地突出,口中吐血却依然笑容满面。
声音沙哑怪异:“天魔堡下一个.到.你们啦.”
下一秒,他整个人猛然膨胀,在玄珏猝不及防之间轰然炸裂!
与此同时,台下跟着他一同来到现场的下属也发生了同样的状况,数十个武者面无表情,身体全部膨胀成巨大的圆球,然后轰然炸开。
恐怖的爆炸中,四散的血肉飞溅到附近的武者,立刻像某种剧毒腐蚀之物那样让他们惨呼出声,滚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不仅如此!
外圈中的围观人群中,同样四处分布着大量的自爆者,也与那内场一样当场发生血肉爆炸。
整个天缺谷内,顷刻间变成一片炼狱。
台下的周焉早已察觉那王城主和他的所有随从的身上都携带有诡异的混沌气息,此刻已经带着胧躲到了远离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奇武者的位置。
台上,那玄珏直面王城主的人肉自爆,全身被一阵血红色的护体真气覆盖,及时挡住了飞溅的血肉,但却依然被恐怖的冲击力炸飞。
他嘴角溢出鲜血,厉喝一声:“玄魄!”
下一瞬,高台另一侧那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同伴身体笼罩在黑气中,眨眼便出现在玄珏的面前。
“敌人狠辣,我重伤了,先撤。”玄珏咳出一口血,迅速说道。
那名为玄魄的冷冽白发青年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提起,几个纵跃之间就消失在了天缺谷中。
“哈哈哈哈哈——”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道充满猖狂无比的大笑。
“玄尊那老鬼竟然没来,算他走运!”
“不过,有你们两个天魔堡最年轻有为的玄冥使,我血无涯此行不虚!”
“你们的性命,就留下吧!”
下一秒,只见一道赤色的身影从天缺谷上的山中窜出,直接朝着那玄珏和玄魄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全身红袍,体表之外漂浮缠绕着大量如同猩红色血液凝聚而成的血色真气环。
这真气血环诡异无比,随着他的飞掠,被他顺路剐蹭的武者身上出现伤口,紧接着立刻便在痛苦地哀嚎中全身涨大,炸成无数血肉。
仓皇逃窜的武林人士中有侥幸活下来者,看到那赤色的身影恐怖的破坏力,其中有见识的已经惊叫出声:
“血无涯!是血无涯!血海门的宗主!”
“他怎么会出现在东武林!”
“血无涯明明只是一流高手,怎么竟.”
“他肯定修炼了奇武!!!”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早已躲在角落的周焉紧盯着冲向山谷出口的血无涯,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虽然不是风无相说过的那三个知名人魔,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
他召唤出业莲祸剑,递给了身边的胧,这女孩经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已经冷静下来,正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胧,你也能感应到现场那些气息怪异的敌人吧,拿好武器,将他们全部斩杀。”
少女认真地朝周焉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情绪——命装使不会真的死亡,自然不可能惧怕死亡。
她只是担忧地说道:“大人,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周焉摸了摸她的头,利索地转身追了出去。
胧看了一眼周焉急速的背影,回过身来,脸上浮现出冷冽。
业莲祸剑上也燃起了恐怖的瘴焰。
“大人,胧.可不是花瓶!”
*
这张晚了一些,给大爷们磕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