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姑娘太敢吃了,饿起来也不管有没有毒都往嘴里塞。
事情结束,崔无方携友人弟子准备拂衣而去,不料临走那天,詹不尘非要设宴送别。
宴罢,他所有家底的厚礼奉上,这些全是他辛辛苦苦攒多年的俸禄,即使这样,也都是些金银俗物。
詹不尘做好了崔无方这种“世外高人”看不上拒绝的准备,却不料她没有推辞,收下了不少,只退回了实在贵重的一锭金子。
对,清官就这么惨,攒这么长时间只有一锭金子多的家底。
“多谢不尘送礼了,此去山高水长,有意再聚。”
崔无方挥别他,带着友人弟子,出了县衙,准备从这里溜达到京城——她感应到燕行这憨货似乎在京城,来都来了不打他一顿不合情理。
野路蜿蜒,白芝加快步伐追上崔无方,问道:“师尊,詹县令都那么穷了,您为何还要收他的银钱呢?”
崔无方看她一眼:“我接了他的悬赏,帮他这个忙,原定的就是他需给我银钱,若是让人知道我白给他干活,固然会称我品德高尚不慕名利,但下一个人需要帮助时,旁人也会潜意识里觉得帮忙的人不收报酬才是品德高尚,总有人为了这个而放弃帮助别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也穷,咱没多少凡间银钱,点石成金这种法术会扰乱市场秩序有可能造成通货膨胀…”
风淼叹一口气:“是啊,通货膨胀危害可大了,市场经济学想来你还没有学到吧?我记得无竟山有开设这方面课程,回去记得学学。”
白芝没想到问个问题还给自己加了一门课,顿时欲哭无泪,连忙转移话题。
“说起来,白师弟伤也不知道好没好,师尊要不要回去看看他?”
崔无方一愣:“哪个白师弟?”
风淼无语了:“你在青楼收得长得特好看的那个,他好像恋慕你来着,之前不是因为恋慕你进了仙狱嘛?你不是还为他打了一顿燕行他爹嘛?”
崔无方恍然大悟:“我不准备回去看他,之前救他是我作为师父的职责,固然我无竟山弟子不受世俗约束,但我不能给他留念想,之前去探病也是尽职责的事情,而现在没必要去看了。”
“师父天生在徒弟这里就占有优势地位,防止师徒相恋更多是为防止师父利用自己的修为,地位等让少不知事的学生爱上自己,我固然没有这个心思,但这个口不能开。”
白芝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徒弟受教了。”
崔无方笑笑,接着道:“再加上,他的伤已经好了。”
风淼不解:“你咋晓得?”
崔无方抬手一挥,无数张卷子袖中飘出,上面用秀正的字体写得满满当当。
“他新做的卷子,从山医相命卜到数理化,其中最多的是关于生物进化繁殖原理及医学观察的内容,辟芷你要不要来一套同款?”
白芝一哆嗦,怀里抱着的剑掉了。
……
直到白芝带着卷子结束游历,回到无竟山后,方才发现,同门们一个比一个卷,个个手不离题,口不离研究项目。
就连下凡历劫,已修成上仙之尊的首席弟子的屋门前,都堆了不少盛放题目的玉简,这都是她好友给她送的礼物,说等她历劫后回来做。
白芝整个一叹为观止,心想这位上仙怕是回了洞府劫也没历完,这么多卷子和课题可是比什么情劫要难多了。
这一切的缔造者,正是刚养好伤就开始内卷的白洛波。
据说,他养伤期间,经过反思,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大好年华怎能浪费在情情爱爱上,于是发奋图强,借着自己半妖之身的优势,开始研究起生物修炼后的繁育问题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社会现象。
虽然但是,他并没有从情爱中完全走出来,心里还爱着崔无方,于是决定做一些投其所好的事情,比如做卷子,比如刷题,比如打坐修炼练剑车彻夜不休以卷死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