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一反阴冷,被人群手中的火把照得耀眼。
弗朗西斯在森林里跌跌撞撞的奔逃着,越过在她眼里诡异古怪的竹屋,踏过层层叠叠的枯枝败叶。
鞋已经跑掉了一只,脚踝上满是划痕,朴素的麻布长裙破破烂烂,带着雀斑的苍白脸庞上却带着几分坚定。
她怀里抱着一沓子写着潦草字迹羊皮纸,即使她跌倒在地上,爬起来时也会紧紧护住它。
身后是举着火把拿着农具的村民,一个个都打扮的破破烂烂,身上满是污垢,眼神混浊而狂热。
弗朗西斯长期离群索居,只喜欢在自己远离村庄的屋子里做研究,体力并不好,自然跑不过这些长期务农的村民。
临了,恍惚间看见两个女子一个男子坐在水边,衣着古怪,竟是黑发黑眼。
恐怕…这便是真正的女巫和巫师了吧?
她想着,沿着水流继续奔逃,一面呼喊道:“快跑,有人捕猎女巫!”
她一直认为黑死病什么的并非是女巫所导致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不遵从教廷的思想控制,女巫在她眼里也只是普通的人。
因而她选择了向崔无方三人呼喊,让她们得以逃生。
崔无方看着烟雾逐渐逼近,显露出女子和后面追兵的身形,听见女子叽里呱啦的话,登时就懵逼了。
反应过来,她一剑挥向手里拿着火把的众村民。
剑气所到之处,火焰具灭,被照得明亮的森林霎时间变得昏暗阴冷。
她冷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林中点火?”
她神识感应到附近有地方已经被点燃了,俗话说得好,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这些人怕不是需要接受来自逍遥宗环保组织爱的教育。
很可惜他们谁都听不懂崔无方的话,但却恰好将她们的话当成了女巫向恶魔祈求力量的咒语,而把剑气当成了魔法,纷纷把手中的农具一扔,四散而逃。
也真是可笑,他们追赶只知道跑的普通人时气势汹汹,真的遇见了会“魔法”的女人,却又吓破胆一般四散而逃。
崔无方扬手,寒光凛凛的长剑逐渐褪去实体,变得仿佛介乎于虚实之间。
她向奔逃的众人斩了三斩,众人却看似毫发无损。
实则,这三剑以幻化之术,无形之象,已伤到了他们的气机,将使他们寿元远不如常人。
这些人也是活该,身上的孽债浓厚,都不是善茬。
村人逃走了,弗朗西斯却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她们的视线。
在水边奔跑本就容易摔倒,更何况她没有鞋,刚喊完便滑倒了,折腾了半天还没爬起来。
参寥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她拽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弗朗西斯抱着自己护在怀里的手稿,四下看看,发现疯狂的村民们已经吓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这三个服饰古怪的女子,张口就是一串听不懂且拗口的话。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听懂她在说啥。
幸好逍遥宗有翻译术,施展之后堪比一个智能版的某度翻译。
于是她衣袖一抖,三道符箓打在三人身上,某度翻译立即起了效果。
弗朗西斯并未发现她们听不懂她的话,自以为刚才她们是在念咒语,依然惊喜的喋喋不休着:“你们果然是女巫!
只有女巫…只有巫师和牧师能通晓这样的法术!女巫小姐们好,我是弗朗西斯…真的十分感谢女巫小姐们救了我和我的文稿!果然女巫们不全是坏人!”
崔无方一愣。
巫?
她想起了之前杀的那个巫族后人,该人罪不该死,却被她斩于剑下,因此十分愤懑,以灵魂诅咒了她不得在真元界飞升。
因而,提起巫这个字,她就脑袋疼。
她解释道:“我们并非女巫,只是一道门中人。”
巫和道门中人还是有区别的,虽说一些法术同源,但巫是人类早期对自然崇拜的产物,道则是有关自然规律的哲学。
逍遥宗属于道门,祖师摸鱼子是上古神明,真元界的道术与巫术都是从她这里传下去的,但后来分家了。
弗朗西斯一脸茫然:“道门?什么是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