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士子看见屋子里还有介清这个男人,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这逆女!亡夫守节期间,竟私会外男!”
简背礼脸色一白,跪下叩首三次,果决道:“我不是逆女,父母予子女生命,你已经要我去死了,我也险些死了,生恩…已还。”
如今有崔无方撑腰,她已不再是那个命不由人的女子了,如果她再懦弱下去,只会愧对救她的人。
中年人怒火中烧:“你就是这么对你父亲说话的?我要你为全节操而死难道有错?”
白日里的那个大婶面色狰狞:“你居然敢私会外男!小贱蹄子,俺儿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简背礼沉默了半天,道:“不是,我只是不想死,我没有损害到你们一分一毫,只是不能给你们留个贞节牌坊而已,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
这些人,分明把她当成了所有物,半分活路也不给她留。
中年士子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臣父子皆是如此。”
崔无方冷声道:“孙子非汝有,是天地之委蜕也。子孙儿媳本不是你们的所有物,你们无权支配她的人生。人,我今天是要带走的,也是她自愿跟着我走的。”
说罢了话,她便抓起简背礼的手腕,准备将她带走。
士子气得脸通红:“你这无知妇人不讲道理!叫你家夫君来说话!”
说着他看向了介清。
介清连忙摇头,脸煞白。
崔无方冲介清温和一笑,抚剑而立:“我没有夫君,无人能令我俯首,主宰我的人生。不如…让我与你讲讲道理?”
介清一愣,接着取出唢呐:“剑尊,您给他讲道理,我给您伴奏!”
接着,百鸟朝凤响起来。
参寥嘿然一笑,凑过去低声道:“哭七关会吗?这个应景。”
介清猛然一个变调。
中年士子气得捂着心口倒了下去,仆妇连忙扶住他。
他是被大婶夫妇通知柴房有男人说话声,怕女儿做出有损家族名声的事情赶来的,身体又不好,直接气倒了。
也真是可笑,简背礼一个大活人,在他眼里还没有名声重要。
大婶气红脸,撸起袖子就上前来:“你不守妇道和非丈夫的外男相处,不要带坏俺儿媳,谁给你的脸让你这么做的!你像个贵女,俺更得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
崔无方用剑鞘格挡了她的动作,轻飘飘躲闪开,道:“我修道是为逍遥无拘,安能被所谓妇道束缚?何为妇道?这天下人给女子定了个标准,夫死妇节,残害了多少性命青春,难不成便真是对的了?”
大婶冲上来轮圆了巴掌就要抽,一道剑光闪过,剑气将她的整个手掌齐根削掉。
她捂着手疼的在地上打滚。
崔无方一身白衣,立在一旁,手中提着长剑,神色淡漠。
“走罢。”
她说着定住了这几个人,接着将一把普通灵剑丢给简背礼。
“你想报仇吗?”
简背礼攥着剑,举起又放下。
“多谢师父,我…不必了。他们也是受世俗所害,杀了他们,改变不了什么,依然会有人被逼死。”
崔无方欣慰一笑,道:“那你就尽其所能的去改变。”
说着她带头走出了柴房,众人也跟着出去。
简背礼望着皎洁的月色,不由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