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目光浅浅的扫向霍宁启。
霍宁启蹙眉想了片刻:“莫非,池永城还做了其他手脚?”
云七点点头。
霍宁启只觉得脊背发凉,看着云七的眼神都变得深沉起来。
“先皇是个英勇的人,批的了奏折也上的了战场。”
云七眼神暗了暗,可惜了,就是没有好下场。
好在裹尸马革,也博得了个良君的名声。
出了府,云七靠在马车壁上:“延安,你知道嘛,我父皇真真是个深情的人。”
那年,赵皇后走后,云七本以为父皇会很长时间的萎靡不振的,毕竟父皇对母后的感情,云七是看在眼里的。
可实则不然,皇帝并没有颓废,反而是一头扎入政务当中。
云七很难过,所以她才不理解,为什么父皇不难过。
直到有一天,云江逸难得没上朝,而是拉着云七慢慢的在御花园散步。
“其实,你母后先走了也好。”云江逸声音淡淡的。
“这样等我死了以后,就能同你母后葬在一处了。”
云七点点头,再抬头看向云江逸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云七又将头低了下来。
赵薛宜死在了花酒宴前两天,那日晴空万里,连往日的烈日都变得柔和起来。
云江逸死在了冬日里,大雪纷飞,雪一片片落在了云七穿着的麻衣身上,格外的刺骨寒冷。
云赵薛宜死后,很多大臣都开始给云江逸往塞人,各种美人,胖瘦扁圆都有过,可云江逸一律都拒绝了。
赵薛宜有一个深爱她的皇帝,终于,如云江逸死前所说的一样,他们终于还是葬在了一起。
延安来的时候,赵皇后已经死了,因此对于赵皇后,延安没有半分了解,但从云七口中得知,她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
并且皇帝很爱她。
延安知道,此刻云七只想诉苦,并不是真的需要自己搭话,便也没说话。
“延安,倘若有一日我骗了你,你不要恨我,我定不会害你的。”云七声音低低的。
“公主骗我什么了?”延安问。
“我是说倘若。”云七抬头看着他,狡黠的目光亮亮的。
延安不傻,公主不是去寺庙对着和尚颂诗,就是来霍府和霍夫人聊天,一聊就是大半日,他自然看得出来云七是想干什么。
便沉沉开口道:“公主,赵皇后不希望公主这样的。”
云七道:“但母后会尊重我的选择。”即便万劫不复。
不知道为什么,延安总觉得一阵心慌。
他希望云七快乐,他甚至有点自私地想,公主永远在这小小的竹兰院里,同他,同素衣,三人在一起。
云七从来都看不透延安在想什么,可此刻,她似乎知道了延安在想什么,便道:“我可许延安一个心安,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害延安的。”
延安并不需要这心安,这让他觉得,云七若即若离了。
“我信。”
云七笑了一下:“今日晚上,咱们吃素面?”
延安点点头,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