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看那小孩,又看了一眼云七:“小姐,这可使不得!”
云七蹙眉:“这没什么使不得的。”说罢,拉着男孩上了马车:“回宫!”
男孩这才睁大了眼睛。
素衣在殿外侯了许久,才见云七回来,便迎了上去,却发现云七身边跟着一个男孩。
“公主,他是?”
云七囫囵解释了一下便往里屋走了,又不忘回头跟素衣道:“去把他搞干净!”
素衣说了句是,便很嫌弃的将男孩拉下去了。
云七走进内殿,喊了一声延安,延安便从一旁走了出来。
“延安,先去把那男孩的底细查清楚,若没问题就留下!”
延安看了云七一会才点头。
云七总觉得那男孩撒了谎,他衣服破烂损坏,可布料却不像一家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穿的。
到了晚上,云七在素衣的服侍下去了净房沐浴。
素衣舀了瓢水倒在云七肩上,又帮云七把头发理出来。
“公主尚且不知道那男孩的身份底细,贸然带入宫,怕是不合适。”
云七又往浴桶里滑了一点,水没到了脖子。
“我总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
云七常年待在宫中,连竹兰院都没出过,能让云七觉得眼熟的人也不多。
素衣帮云七洗着头发:“若真如公主这般说,他的身份就并不只是乞丐那么简单了。”
云七点头:“可能他骗了我。”
“那公主更要多加提防”
云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第二日一早,素衣将那男孩引了过来,洗去脸上的污垢,又换了身衣裳,云七发现他长得还挺好看的。
男孩没有换洗的衣裳,素衣便让延安拿了一件自己衣衫给男孩,男孩太过瘦弱,穿的有些大。
“今日延安不在,素衣来布菜罢。”云七道。
男孩呆呆站在那,是云七喊了一声才走过去坐下的。
“你叫什么名字?”
云七看着男孩。
“别言。”
云七奇怪:“为何叫这个?”
男孩摇头,云七见也问不出什么,也没说话了,等着素衣布菜。
竹兰院没多少规矩,以前也就三个人,云七一人吃饭也无聊,所以延安和素衣都是跟着云七一起吃饭的。
三人吃了饭,云七便让素衣去好好整理一下偏殿,昨天来得急,也没好好整理,只是随便铺了床,就让别言睡下了。
等到了下午,延安回来后,云七正趴在桌子上练字。
“公主。”
云七抬起头,便看见延安走了过来。
“如何?”
延安道:“那男孩确实不是普通乞丐,他是云家旁氏一支的下人,之前犯了错,说是被乱棍打死后裹着席子便扔了出去,结果那孩子命大,没死,前春猎的时候,云邹还带着他去过春猎。”
云七了然,也许就是去年的春猎她见过这孩子罢。
“可以留么?”云七问。
延安点头:“他是孤儿,前几年爹娘死了,这才被云邹买走的。”
云七挑眉,这孩子也不算是完全对自己撒谎。
“他叫什么?”
“叫别予”
云七笑了笑:“别言,别语。”
延安皱眉:“他似乎还有个哥哥。”
“哥哥?”
“是的,不过在别予被买走后,就和他哥哥失去了联系。”
云七点点头:“能留就可以了。”说罢,将手里的宣纸递给了延安:“好看么?”
延安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安”字。
延安脸一红:“公主!”
云七笑着站了起来:“嗯,你的延是什么延?延长的延?”
还没等延安说话,云七就走了:“可以让寒先生教我延字了”
别言性格比较瑟缩,什么都不敢,见他什么都不会,云七便让延安教他武功。
延安本就是暗卫营出来的,能被云江逸挑出来的,自然是里面最厉害的,受到的训练也是非人般的残酷。
看见延安用同样的方法训练那男孩,云七简直无奈:“延安,你用这样的方法训练这男孩,七日后你将会看见一具健壮的尸体”
延安不解:“为何?”
“先不说你是暗卫里最出色的,再说,能进暗卫的又能有几个普通人?你用这样方法训练他,他还有命在吗?”
“好。”延安垂下眼眸。
云泽手里握着一本奏折,偏头听着老公公回复。
“那个男孩的底细查到了吗?”
老公公又说了几句话,闻言,云泽冷笑:“到是个瞎好心的。”
“那……皇上?”
云泽摆了摆手:“罢了,一个侍卫而已,随她去罢。”
毕竟还有用的。
肖府……
司若兰满脸泪痕,跪在地上给肖元磕头,额头已经磕出了血迹。
肖元撇开头不去看她,一旁下人半架着司若兰劝道:“夫人,莫要哭坏了身子。”
“老爷,救救文乐罢,他不能去那种地方的!他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会受不了的!”
肖元冷笑:“你既然如此舍不得你儿子,便收拾好行李,同他一起去!”
“老爷,你果真没有心,你果真从不关心我们母女俩死活!”
肖元深吸一口气:“我若没有心,肖文乐毁了我的计划,他连去玉林岭的命都没有!”
“司若兰,自重!”
肖元说完话,便往书房走去。
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里面。
似乎听到推门声,女子转过了身:“老爷。”
肖元点了点头,坐在了桌案前:“皇上倒是个精明的。”
那女子蹙眉:“如今该怎么办?”
肖元想了片刻,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什么,过了一会,将纸拿给女子:“他们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把这拿给过大人,他知道怎么做。”
女子接过纸,小心翼翼叠好放怀里。
“可即便如此,皇上也定会想办法销毁证据的。”
肖元叹了一口气:“无事,我自有办法。”
女子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