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亦一愣，笑出声来：“没良心的，罢了，我写予你，你看好？”

云七点头。

“对了，你莫唤我夫子了，难听死了，将我唤老了。”

云七不解：“那该唤夫子什么呢？”

寒亦想了想偏头道：“你便唤我先生，如何？”

云七又点头：“寒先生。”

寒亦很满意，低头拿着笔开始写：“你看，横沟，撇点，一撇，横，这便是安字”

云七看着寒亦：“可以给我试试么？”

寒亦将笔递给了她，可她毕竟第一次写字，连握笔都不对，寒亦又取了另一支笔，轻轻碰了碰云七的手，纠正她：“食指微微弯曲，要抵住笔，大拇指也要压住笔。”

云七好不容易握对了笔，可写出来的字惨不忍睹，云七皱眉：“这字没有寒先生写得好看。”

寒亦笑了一声：“你才第一次写字，自然写得不好看，我写了多少年字了，这书阁大半书我都誊抄过副本，自然就练出来了。”

闻言，云七这才舒开眉头：“好罢，既如此，我便再多练几日罢，这么丑，可就不能给延安看了。”

寒亦道：“放心罢，延安写字也丑，他不会嫌弃你的。”

云七说：“当真？”

寒亦一脸认真，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自然不骗你。”

“好罢……”说着，又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等云七出来的时候，日头快要西落了，云七走在路上，看见地上几片模样好看的枫叶，便蹲下身子去要拾起来。

天空只余一片金黄色的余晖，洒了下来，女孩头发上的流苏随着女孩的动作摇晃着，云七却不在意，写字在枯叶上踩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女孩侧脸好看，碎光影照下来，勾勒出女孩的脸型。

云七找叶子找得不亦乐乎，就这么开心的笑着，时不时还会回头对着素衣喊一句：“哇，这个叶子好好看。”

素衣淡淡笑着。

她是个公主，可宫中的人都不喜欢她，皇帝不喜欢，朝廷大臣不喜欢，就连下人对她也不冷不热的，可能她这一生都要受人摆布，却没有人在意她。

素衣入了神，没听见云七喊她，直到云七走过来：“素衣想什么呢？都入定了神，我方才喊了你好半晌，你都没理我。”

这样也挺好，无忧无虑的。

素衣笑了：“公主赎罪，奴见公主玩得开心，也开心，便想入了神。”

云七摆手：“无碍，走罢，再不回去延安该等急了。”

素衣：“好。”

云七将手中的枯叶给了素衣：“你帮我拿着。”

到了竹兰院，刚一进门，延安便在那候着了。

“公主。”

云七眼睛一亮：“延安！”

延安将汤婆子给了云七，问道：“公主学了什么？”

云七说：“安字，延安的安。”

延安一愣，旋即笑道：“公主开心便可。”

云七刚一进门，就闻见了淡淡的米酒香味，走进一看，发现是酒酿丸子：“延安真做了酒酿丸子诶，厉害。”

延安刚跟在后面进门，闻言道：“答应公主的，属下自然要做到。”

云七趴在桌子上，捞了一个丸子塞进嘴里，延安则在一旁拨弄着火盆，过了一会，云七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那先生长得俊俏，我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倒比我想象中的好，这先生若放在京苏街上，自然会有不少女眷丢帕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