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氏道:“我和老爷成亲之前合过八字,上上之配。”
“是了,太太和老爷的婚事是上上配,所以香火繁盛,可长房之中并非只有您两位,还有奶奶姑娘们,有丫鬟仆妇们,这么多人在一块,难道不会有相抵触之人吗?”
老祖宗抿唇思考,半晌道:“那是不是找出那个不相称的人就可以了?”
空明师太摇了摇头:“这么做只是解一时之困,并非一劳永逸。老夫人,可否让贫尼看一看贵府长房老爷和太太的生辰八字?贫尼推算出一人,有她制衡,才是长久之策。”
大赵氏捏着帕子的手指有些发白,她一时弄不清空明师太的用意,可她知道,定然对自个儿是不利的,她见老祖宗正要吩咐段嬷嬷,便抢在前头道:“师太,我不懂,是怎么一个制衡法?”
空明师太唇角似笑非笑,眼睛清澈冰凉,连楚维琳瞅着都有一股子寒意,别说是正对着的大赵氏了。
“太太,子嗣香火,命中自有定数,损得多了,后头也就慢慢断了,故而长房如今只有一个姐儿,并无哥儿。”
大赵氏身子晃了晃,如坠冰窖,她赶紧去看老祖宗,见老祖宗面无表情看着她,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楚维琳偷偷打量了一眼老祖宗手中的佛珠。这一番话让她想起常郁明说过的故事,城东那位李富商不就是家中损了太多性命,这才祸及子孙的吗?
虽然她早料到以大赵氏能耐,长房不会是什么干净地方,可被空明师太这么意有所指地一说,还是叫人瘆得慌。
柳氏低下头,心里默念佛号,不去开口参合这些。
老祖宗漠然的目光扫过大赵氏,而后停驻在空明师太身上:“师太稍等片刻。”
段嬷嬷取了常恒翰和大赵氏的生辰八字来,空明师太一手捏着写了八字的薄纸。一手捻着手中佛串。一颗接着一颗。
空明师太一副入定模样,老祖宗自不会开口催促,楚维琳瞥见大赵氏面色阴沉发白,亦垂下眸子。
不管这空明师太是什么来历。能叫大赵氏这般左右为难、进退不得。楚维琳还是愿意听她的高见的。
那佛串被捻着转了三圈。空明师太才抬起了头,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八字来。
段嬷嬷见老祖宗冲她抬了抬下颚。她会意,复述了一遍之后,便去隔壁取了纸墨写下,略吹了吹又拿过来给空明师太过目,等师太点头后,段嬷嬷把这八字交到了老祖宗的手上。
老祖宗看着这陌生无比的八字,等着空明师太解答。
“这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八字,贵府长房老爷三天内纳她为妾,有她制衡,长房灾祸会渐渐过去,等明年这个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贵府都能置身事外。”空明师太道。
大赵氏本就阴沉的面色越发难看,说到了底,竟是要往她院子里再塞一个人!
老祖宗也不问明年这时会发生什么,而是问:“那之后呢?五年后呢?”
“一年后,贫尼会再回念惠庵,再登门来破解之后的事情。”
有了上次交谈,老祖宗也清楚空明师太的性格,让段嬷嬷送了她出去,依旧送上丰厚礼金。
柳氏见屋里气氛沉闷,鼓起勇气开口道:“老祖宗,真要信那师太所言?”
老祖宗哼了一声:“走一步看一步,不过是些礼金,不过是添个妾室,依言行事又有何不可?”
大赵氏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这空明师太灵也好不灵也罢,提出来的破解法子仅仅就是让常恒翰再纳一个妾,老祖宗怎么会不答应?尤其是师太已经料准了赵涵欣的生死。
不过就是一个妾,她院子里妾室通房那么多,难道还会怕再添一个不成?
大赵氏咬牙挤出一个笑容:“老祖宗说得是,若真能破了五年之灾,又或是能让家中香火繁盛,别说是妾了,便是贵妾,便是平妻,媳妇也觉得应当如此。”
就算装得不像,也必须装,老祖宗冲大赵氏缓缓点了点头:“既如此,去寻这个八字的姑娘,若是良家出身,就许为贵妾,别叫外人说我们强取强求,权势欺人。”
楚维琳出了松龄院,柳氏从后头匆匆跟了上来,亲昵挽着她,道:“郁昀媳妇,纳个妾就能破解,你信吗?”
“神怪之事,哪是我一个凡人说得明白的?”楚维琳笑道,“不过啊,老祖宗说得在理,就是让大伯父纳个妾室,若有用,皆大欢喜,若无用,也不算什么损失。”
“这倒是!”柳氏不住点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若胡言乱语,便去那……哎呀,她也就是借住,并非那念惠庵里的师傅,若是回头走了,又去哪里寻她?”
楚维琳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空明师太费尽心思,应当不是一个骗子。
等常郁昀回来,听了这一番话,亦是一头雾水,仔细想了许久,道:“来年这个时候,能出什么事情?”
楚维琳闻言深思,印象里景德二十三年的春末夏初,并非发生过什么与常府相关的大事。
“只是,三天之内要寻到这么一个人,怕是不容易。”常郁昀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面,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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