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常郁晖又出现在叶家门外时,叶家依旧如故,紧闭着大门根本不理会他。
这一切也是在常郁晖的意料之中的,他现在也不求着叶家开门,只要跪在这里就行了,至于叶语姝,老祖宗也与他交过底了,叶家低头最好,不低头再另说一门亲事。
常郁晖没什么异议。
从小到大,他一直知道叶语姝会是他的妻子,最初的时候,他是起了些讨好的心思的,可渐渐的,他看得出来叶语姝并不想见到他,甚至是躲着他。
是守规矩?是不好意思了?常郁晖仔细想过,到最后恍然大悟,其实就是叶语姝不待见他。
不待见就不待见吧,常郁晖不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格。反而是随波逐流,他有别的心头所好,尤其是一个又接着一个,他如鱼得水,越发不会惦记着叶语姝了。
要是没有出这等事情,娶进来也没关系,事已至此,娶不进来就换呗,常郁晖又不是会求着谁粘着谁的人。
但做表面功夫,常郁昀是赞同的。他这些年深谙此道。要不然也不会瞒得过一家上下了。
连跪上三天,叶家再沉得住气,也该有些说法了。
常郁晖想着这些,也不觉得时间难捱。
青石胡同走动的人不算多。却也不是没有。昨日见过了热闹。今天各自脚步匆匆,看一眼常郁晖也就过去了。
只有一人,缓缓走过来。停在常郁晖的身后。
常郁晖不是傻子,他觉得不妙,本能地回头想看一看来人身份,那人飞快抬起一脚,正好踢在他背上,力道大得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那人显然很懂打架的伎俩,一屁股坐到常郁晖身上,猛得一连串拳头砸下。
常郁晖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叫来人狠狠揍了一顿,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就让他飞快地逃走了。
过路人都惊呆了,到底还有脑袋清楚的,速速去常家那儿报了信。
常郁晖被人抬回了常家,这么大的动静,瞒不过人,霁锦苑里自然也晓得了。
楚维琳思想前后,也没弄明白是哪个对常郁晖下了手,叶家那等门风,是断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松龄院里,老祖宗也是这么判断的,叶家若会下手揍人,早在常郁晖从牢里出来之前就会把常家闹个鸡飞狗跳了,怎么会拖到现在被她逼到了被动的位置上。
大赵氏泪眼婆娑,常郁晖伤得极重,她如何会不担心,叫老祖宗劝了几句,才怏怏回去。
老祖宗说了不要追查,大赵氏却不会这么放过,遣了人手去,费了些工夫之后,抓到些蛛丝马迹。
原本以为能出一出气,哪知道这底下的事情越来越难堪了。
那人就是个打手,背后的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张广鸿,他大把大把的银子都投在了瑞喜班身上,只因为他看上了瑞喜班的名角苏子毓。
张广鸿喜欢苏子毓,就是欣赏,而没有存什么污秽心思,苏子毓见他坦荡,倒也与他成了友人。
直到元月初九,瑞喜班在常府唱完了戏,苏子毓却叫常郁晖设计了,张广鸿寻到他的时候,苏子毓只剩下了半条命。
张广鸿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可他收拾不了常郁晖。
直到听说了常郁晖的那处宅子,又晓得醉花楼也在他手里吃了亏,张广鸿把信儿给了醉花楼,本想着打一顿出气,哪里晓得运气那般好,正好叫官差撞上,把常郁晖扔进了牢里。
一同被抓进去的还有瑞喜班的兰戏子。
圣上大怒,原本见瑞喜班给皇家唱戏风光而捧着的那些人作鸟兽散,张广鸿一个人撑不起来。
瑞喜班离开了京城,张广鸿照顾伤重的苏子毓,直到他月末时病重不治。张广鸿料理了苏子毓的后事,见常郁晖跪在叶家门口唱苦肉戏,哪里还忍得住,叫了个人出手了。
张广鸿原想着出口气就走,眼瞅着走不掉了,干脆一遍遍告诉别人苏子毓的悲惨,常郁晖的狠毒岂是他现在跪一跪就能盖住的?
这京里都知道张广鸿与瑞喜班、与苏子毓的关系,想到常郁晖的品行,自是全信了的。
一时间,不仅仅是市井百姓,连深宅后院里,都在说着苏子毓。
他本就是红角儿,连宫里娘娘们都追捧的红角儿。
一下子,常郁晖昨儿个才捞回来的那么一丁点浪子回头的名声有没了,变得可恶可憎起来。
大赵氏得了信,半天缓不过来,她想,老祖宗是对的,不去追查,张广鸿走了,哪里会添出这么多事情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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