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瞧着是小事,楚维琳是新媳妇进门,涂氏不在京里,她直截了当换掉了韩妈妈的差事,叫嘴巴多的颠三倒四一番,说不定就要成了对婆母不敬了,可要是让韩妈妈去,这京里的二房毕竟是楚维琳当家,叫人瞧着背地里笑话。
使人去问,小算盘打得比账房先生还溜的韩妈妈,自然会卖楚维琳一个好,毕竟涂氏丝毫没有要回京来的讯息,楚维琳却是二房正经的主子,韩妈妈定是要和她一边清兰园,一边霁锦苑的井水不犯河水。
韩妈妈推辞了,楚维琳再安排人手,也叫人挑不出错来。
这是这两年楚维琳在颐顺堂里学会的,越是小事,越不要受人把柄,平白惹了章老太太的嫌,到最后不落位的是她自个儿。
娉依走了一趟清兰园,回来禀道:“韩妈妈这几日有些咳嗽,施粥忌讳这些,她不敢过去添乱。妈妈原本想亲自过来给奶奶回话的,又怕过了病气,等大好了之后再来给奶奶请安。”
倒是韩妈妈会寻的由头。
楚维琳勾了勾唇角,又让娉依去请了杜平家的来。
比之杜平家的,楚维琳自然是和李德安家的更亲近些,只不过,施粥要讲究一个面相。
李德安家的虽然模样不错,体型却偏瘦些,不比杜平家的圆脸、微胖,瞧着喜气福气,老祖宗那儿,更偏爱杜平家的这种面相,施粥时往棚子里一坐,旁人见了只觉得亲切不已,韩妈妈也是这般面相的。
杜平家的是使了力气才谋到了陪房的位置,自是想大干一番的,见楚维琳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赶忙笑着接下了。
人选定下了,就要报上去。
翌日去老祖宗那儿请安,楚维琳便提了一提。
大赵氏转着眸子,问道:“怎么不是韩妈妈?”
“韩妈妈这几日咳嗽,她怕犯了忌讳,不敢去施粥。”楚维琳晓得她会有此一问,便照着答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祖宗点头,又与楚维琳道,“晚些让杜平家的过来。”
去施粥的都要是稳妥人,老祖宗没亲眼瞧过,多少有些不放心,待杜平家的来了,见她说话清楚,模样端正,一个好面相,便安了心。
施粥从初七到初九,搭棚子、熬粥、分粥,全有小厮们动手,几位妈妈其实也就是坐在那里说会儿闲话,又不劳累又添福报,大家都高兴。
而府里头,初七从早到晚都忙着准备明日的事情。
霁锦苑里也要熬粥,满娘备下了材料,又怕熬得久了没了味,天黑时就爬起来熬,等到天亮时正好做得。
李德安家的领着几个小丫鬟把粥一一装好,往各府各院送去。
正房里,常郁昀和楚维琳亦是大清早就起来梳洗,揣着汤婆子往祠堂走。
天还有些蒙蒙的灰,祠堂外头已经到了些人了,楚维琳过去一瞧,全是三房的。
楚伦歆瞧她来了,过来摸了摸楚维琳的手腕,不似叫汤婆子捂烫了的手心,手腕温温,她笑着道:“还好,没冻着你。”
略等了会儿,四房的人也到了。
楚维琳过去问安,抬眼见柳氏眼下涂了厚厚的粉还露出些青色来,心想她这病果真是反复,这几日天寒又犯了。
老祖宗是由长房的人护着过来的。
楚维琳见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常郁映。
常郁映消瘦了些,脸颊微微陷下,下巴越发尖了,见楚维琳一眼扫过来,她斜斜横了一眼过来,目光冰冷。
这脾性,禁足也好,嫁人也罢,是绝不会改了的。
楚维琳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些动静出来,全当没瞧见常郁映,与常郁暖站在一道。
常郁映不守规矩,其他人却是不行的,彼此见了礼。
楚维琳侧耳听常郁暖说话,余光瞥见常恒逸拱手与常恒翰见礼,常恒逸抿着唇似有恼意,常恒翰的面上却很平静,楚维琳猜,大约常恒逸的怒气不是冲着常恒翰去的。
男子们进了祠堂里,依着辈分跪下,女眷跪在外头。
常恒翰念了祭祖词,也许是顾及老祖宗的身子骨,他的语速偏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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