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们慷慨的打赏,镔铁谢之!近四千字大章送上!)
………………………………………………………………………………………………………………
林逸不急着出售自己的民国书,却惹得曹一刀和郭子兴两位老哥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根据行规,如果他们能帮林逸找到买家,就能赚百分之二的介绍费。
可是林逸人家不卖,他们还赚个鸟啊。
郭子兴还好说,曹一刀这个市侩的家伙就缠着林逸跑前跑后,努力用嘴皮子动员林逸把书卖出,并且说自己在上海那边找好了买家,只要过去就能立马交易。
林逸一概置之不理。
曹一刀就继续缠着他,幸亏老曹也懂得一些琴棋书画,拿这些做沟通桥梁,和林逸下五子棋,玩军棋,吹口琴,画乌龟王八往脸上贴,像跟班似得,忙得不亦乐乎。
林逸没想到这货像狗皮膏药一样,踢又踢不走,呵斥他脸皮又够厚,于是就说:“想要我卖也可以,给你那个主顾打电话,让他赶过来,一天的时间,来了就交易!”
“什么,现在?我曰,他可是在上海,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曹一刀苦着脸说。
“那我就没办法了,看起来大家缘分没到。”林逸耸了耸肩。
曹一刀一咬牙,“好,我联系他。”
……
林逸低估了曹一刀的交际能力,更低估了上海那边民国新文学爱好者的疯狂程度。
一个地方文化氛围,可以从旧书市场的火爆情况看出来,南京,京城,以及天津,杭州,西安等地,是最具文化氛围的大城市,不管历史还是文化都首屈一指。而当下民国新文学正式兴起的圣地,则是在上海。
为什么这样?
首先,上海是个近代摩登城市,由于没有过多的历史文化底蕴,因此特别重视近代文化的挖掘和整理,将这些近代文学之类的东西搜集整理起来,作为自己的“历史”来弘扬。
其次,上海有一股传统的“海派”文人,他们与传统的“京派”文人相对立,而这些人大多数都居住在上海,并且为新文化运动做过贡献,比如说沈从文,巴金,黄裳,张资平、叶灵凤、穆时英、曾虚白等,都为上海这个时髦城市书写了很多传说和故事。
可以说,海派的浪漫与小资,成就了文学上的鸳鸯蝴蝶,温情蜜意,不同于京派的刀光剑影,独树一帜,因此在新文学运动中占据重要一席。
如今光阴如梭,到了现在,上海俨然已经成了神州大地的龙头城市之一,为了巩固他的新文化地位,抗击京城,南京,以及杭州等传统城市历史文化的冲击,开始大力推进民国新文学的整理和挖掘,因为这段文化最能体现上海这个大都市的文化底蕴,也最能展现上海的文化资本。
说白了,上海凭借对民国新文学的重视,开始和京城和南京等大城市打一场没有硝烟的文化战。
与此同时,作为海派的文人们更是大肆追捧民国新文学,以健在的巴金,黄裳等文人大咖为代表,树立了民国新文学的收藏标准和热潮。
就这样,在这股热潮的冲击下,原本上海旧书店10块,8块的民国书,只要沾上“新文学”字样,就立马身价百倍,变成1000,800,甚至更多。那些旧书摊卖旧书的傻眼了,以前扔大街上也没人要的东西,却变成人人争抢的香饽饽,原先卖5块钱一本的《我在日本狱中》,作者是女革命家谢冰莹,民国时期的初版本可以卖到900;原先卖10块一本的短篇合集《灵海潮汐》,因为作者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的卢隐,初版本的价格变成了1500,原先卖30块一套的线装本《遥夜闺思引》和《遥夜闺思引跋语》,两薄薄一小本,却卖到了13万元。
疯了,整个旧书市场全都疯了。
那些低价出售过民国新文学的全都哭了,哭得肠子都悔青了,那些偶然捡了漏,买到了具有收藏价值民国书的穷书生们,全都笑了,笑得嘴角直抽抽,买书也能发财,这种生活,硬是要得!
上海文人对“民国新文学”的追捧,那种狂热是你所想象不到的,甚至对于胡兰成,周作人,还有张资平这些本身道德方面有“瑕疵”的文人,也趋之若鹜,甚至有人为他们洗白,为他们说话,为他们喊冤叫屈抱打不平---
上海文人为了能够得到自己心爱的民国新文学,可以卖车卖房,可以千里邮购,万里追踪,甚至有痴迷者,更是把收藏新文学当成了一辈子的事业,可以不娶妻不生子,但不可以不收藏新文学书籍!
够癫,够狂,够痴情!
……
上海到南都差不多1000公里,按照一首歌来说,绝对是“千里之外”。
可让林逸想不到的是,在晚上七点钟左右,他接到电话,曹一刀告诉他,那位上海来的书友已经来了。
……
璀璨的霓虹灯下,照耀着南都的繁华。连续几年两节一会的召开,让这座古城散发出了惊人的魅力。
312国道两旁,悬挂着宽大的条幅,“喜迎两节一会,建设精神文明”。
路旁,身穿黄马甲的清洁工推着三轮车,正满头大汗地把路边西瓜皮之类的垃圾扫进灰斗里,可惜,那西瓜皮似乎太多了,源源不尽,扫了一处还有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