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一半路程,趟过一条xiao河的时候,两个教头就已跃前了半个马头,王驸马追在后边,一见自己的人超到前边去了,不禁大乐,高声喊道:“好xiao子,超过去,先到终点者,本官赏赐加倍。”
两个马术教头一听jing神大振,向咬牙切齿拼命挥鞭的朱高煦二人挑衅地大笑一声,打马扬鞭猛地加速,又冲前了一个马身,头也不回地向矮山奔去。
朱高煦一边不服气地大喊大叫,一边向老三朱高燧使个眼se,二人也猛然加快了速度,只是他们能把后边的人越甩越远,想要追上前边两人,却除非他们马失前蹄,摔个跟头了。
王驸马看看前边气极败坏的朱高煦兄弟,再看看后边好像在骑逍遥马似的朱高炽,忍俊不禁地笑几声,也扬手挥鞭加快了速度。
王驸马跑到矮山下面,刚刚绕过山坡,就见前边地上倒了五六匹人马,都是伴随在朱高煦兄弟左右的锦衣官校,一个个倒地惨呼,那马儿也惨嘶着爬不起来,不禁大惊失se,连忙飞马赶过去,大声道:“怎生这般不xiao心,全撞到一起去了?两位郡王呢?”
一个受伤的锦衣官校忍痛前指,说道:“驸马,他们跑了,跑了!”
“甚么?”王驸马顺着他们所指方向看去,果见右前侧方山林中,几匹马儿一闪即逝,这里林木茂密,绕山只有一条道,若不是那锦衣校尉指的及时,恐怕等人家钻进林子,他也看不到了。
“糟糕,上当了!”
王驸马大惊失se,刚要下令去追,前方道路两旁草丛中突然跳出十几个大汉,人人手持匣弩,只听机括“铿铿”声不绝于耳,健马应声长嘶,王驸马和左右伴从的shi卫胯下马都中了弩箭,有的马仆倒在地,有的马痛极luan蹦,把他们一个个掀下马来,狼狈不堪。
方才朱高煦兄弟二人逃走,是他们出其不意,喝令shi卫向追随而来的锦衣官校动手,伤人杀马,快速逃离。等王驸马赶到时,身边只有他的shi卫和锦衣卫官校,埋伏在蓬草丛中的燕王府护卫才突然发难,现出身形。
劲弩一通疾she,she死了王驸马和诸shi卫的马匹,他们立即弃掉箭匣,往背后一chou,又是一匣劲弩平举起来,刚刚稳定身形要拔刀反扑的王驸马和手下shi卫们不禁面se大变。
“休要伤了驸马!休要伤了驸马!”
朱高炽扯开嗓子吼起来,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在他身边也有一些锦衣卫官校监视随行,但是在他们绕过山角,看到前方的变故时,世子身边那些燕王府shi卫就已突然发难,向他们动手了。
朱高炽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向王驸马歉然拱手道:“姑丈,侄儿并无意冒犯姑丈。奈何,父王患了疯疾,朝廷却不肯放我们回去,身为人子,岂能不在榻前shiyao奉食呢?万般无奈,侄儿才出此下策,得罪姑丈之处,待来日侄儿再向姑丈叩头请罪吧!”
“世子,快走,快走!”
那些持弩箭的人中,有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冲着朱高炽连连摆手,朱高炽也顾不得多说,就在马上向灰头土脸的王驸马作了一揖,斜刺里往草丛树林里一冲,便落荒而逃了。
“唉!你们……逃得掉么……”
王驸马见他并不伤害自己,心中稍稍安定,眼见他们逃入密林,不禁感慨地一声长叹。
那些燕王府shi卫见世子已走,便向草丛中退却,他们仍然端着弩箭,目光锐利而寒冷,王驸马和府中shi卫、以及锦衣官校们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毫不怀疑,哪怕是做出一个前扑的动作,这些冷酷的燕府shi卫就会毫不犹豫地放箭,把他们攒she成刺猥。
夏浔纵马扬鞭,带着七八个锦衣卫刚刚拐过山角。
按照他的计划,由燕王世子在此处布置伏兵,接应他们逃走,杨旭则随后赶来,佯装追赶。在场的这些锦衣卫官校之中,他的官职最高,别人都要听他调遣,等他追进密林,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甩脱其他人,赶去与燕王世子汇合。等到朝廷这边真相大白的时候,他早伴同燕王世子出江入海了。
问题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夏浔装模作样地向王驸马问明了经过,摆出一副义愤填膺模样,正要下令锦衣卫官校随他追入密林,罗克敌已率领数十名锦衣卫急急赶来,马上就到山角了。
蹄声殷殷,如乘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