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颖的院落前生着几堆篝火,烤白炙虾,怀有此番从陆上返回时带来的feijifei鹅,驴rou猪腿,都架到火上去烤,顺手洒些盐巴,烤得滋滋冒油,rou香四溢。
苏颖所住的院落山坡在双屿岛东面,晚上风是从大陆方向向海洋方向刮的,饶是如此,rou香味儿还是能传到沙滩上巡弋的楚米帮盗寇鼻中,谗得他们直咽口涎。酒香、rou香、肆无忌惮地谈笑,这些双屿海盗一副根本不担心外海明军水师云集的模样,玩得十分开心。
一队巡弋的海盗挟着刀枪从不远处经过,看着他们开心快乐的样子,很是不忿地啐了几口。
夏浔和苏颖伏在暗处,观察着沙滩上的海盗情形,苏颖扭过头去,低声道:“每支巡逻队经过的间隔是一柱香,一共三支巡逻队,每队十五人,记住了?乐呵的动静再大点儿,把他们引过来。”
“好嘞!”
苏颖手下的海盗答应一声,谈笑声更大了,还唱起了俚曲山歌。
一个大胡子拿刀子敲着木制脸盆咣咣地打着拍子唱起来:“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沙糖。叫声哥哥慢慢耍,休要惊醒我的娘。可意郎,俊俏郎,妹子留情你身上,起半夜摸一把,好比糍粑蘸白糖。”,马上就有咋)海盗捏着嗓子伴nv人对唱起来:“爹妈置奴一块田,自从放荒十八年。谁牟哥儿来耕种,犁头耙子要置全。”
夏浔有点窘扭头看了苏颖一眼,苏颖正伏低了身子,盯着沙滩上看,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样子早听惯了这些海盗的yin词lang曲儿。
“田田荷叶贴方池,姐共情郎chun兴mi。郎探hua蕊,姐nongyu瓿两情mi恋,颠之倒之。情哥郎伸子尺二舌头要能砂糖甏,xiao阿姐好像短笛无腔信口吹……”,这还都是好的,其些歌词不但露骨,而且把一些实在不堪入耳的词儿都赤luoluo地说了出来,苏颖仍然恍若未闻。其实倒也不只海盗唱些yin词俚曲,元末以来,军队中最初也是与此一般无二的风气军人不唱辞气铿锵的战歌而哼曲调柔糜内容yindang的“黄sexiao调”,岂不要nong到士气瓦解卒无斗志的地步?所以洪武二十二年chun天,朱元璋口授天宪:“但有军官军人学唱的割了舌头,”,这才风气稍敛。
那些巡逻的楚米帮海盗餐风饮露,双屿帮的海盗好酒好rou,他们本来看着就不爽现在双屿帮的人又扯起破锣嗓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吼起来,他们的气儿就更不顺了,又巡逻了两圈儿过来,这边一个“醉酒的”汉子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吼着:,“浑身上下脱了个净,两手搂的没点缝;腿压腿来手搂脖就有力气也没处挣。搂一搂来叫一声不觉连我也动兴;麻抖擞的没了魂几乎错失就答应……”,可怜一首歌,他唱的愣是没有一句在点子上,那调儿都跑到南天men去了,巡弋的海盗头目忍不住叫骂起来:“答你妈个应嚎什么丧啊!”,双屿帮的人本来就存心生事,立即还以颜se两下里先是对骂,继而那群海盗便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想要教训教训他们。本来醉得东倒西否的双屿帮海盗突然龙jing虎猛地跳起来,一场战斗只持续了半柱香时间,以有备算无备,又兼人多势众,十五个海盗全被制住了。
这些双屿帮海盗也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已经撕破脸面要大干一场了,哪里还留他们活命,十五个海盗全部摁倒放了血,好在这里又能是酒味又是rou味,方才宰猪宰鹅也晒了不少血,倒没看出甚么来。
一会儿,第二支巡逻队过来,双屿帮的人依法泡制,纵然楚米帮的人不找事,他们也主动惹事,这片沙滩上的三支巡逻队全被放倒了。随即,三支替补的巡逻队立即换防,装模作样的跑到沙滩上去,又有人从山坡上抬了几条xiao船出来,一直抬到海边。
夏浔嘱咐道:“水师兵船已经收到消息,见到你们的船时是不会放箭攻击的,你们及时报上暗号,带他们潜进来发动偷袭。”
他回头看看,苏颖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不禁咧嘴一笑:“三姐放心,杨某留在这儿陪着你,不会溜出去的。”,正要上船的海盗伙们哄堂大笑,有人便调侃起来:“哈哈,杨大官,你瞧俺三姐这个俊儿,莫不如就留在双屿岛得了,大碗吃酒,大。吃rou,岂不比做官儿快活?”
另一个就笑嘻嘻地道:“我们三当家的可从来没有盯汉子盯得这么紧,你还别抱怨,这是你的福气呀。”,“滚你娘的蛋!”
苏颖杏眼圆睁,脸蛋居然有点发烫,她抬起腿来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们一人一脚,低斥道:“滚去做正事,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还在这里耍贫嘴。”
那人便就势滚上船去,笑道:“走了走了,我们这便滚蛋,不打扰三当家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