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扶苏公子下朝回府后,与阿玉也谈论此事。
“……公子这是与其他先生们翻脸了?我看史书说,周朝国祚长达八百载,后期虽乱,但是前期却能有效稳定国内局势。既然群臣都倡议分封,公子和陛下为何要冒险去尝试一个未知前路的制度?”
阿玉很是不解。
扶苏轻叹一声,说道:“阿玉,施行一项制度不能只看眼前之利。站在帝王的高度,不能去考验掌握兵权的地方诸侯对天子的忠心。若不解决分封的祸患,那么百年之后,又是何人能够平定这乱世?不是每一位君主都有父皇这般魄力。”
阿玉似懂非懂,但她相信公子所言无错。
嬴政看着天幕,心情很是复杂。
八百载当然不够,朕要的是大秦国祚绵长至万万世!
只可惜,天幕所言熙和建立的朝代也只存了五百年……比那周朝都不如。
嬴政果断忽略秦朝二世而亡的结局。看着这天幕,只觉得熙和于政事的敏锐并不如扶苏。莫非是她上位后制定的决策失误,以至于朝代无法长存?
若是询问后辈,是否可以避免?
可惜今日他的发言权限已然用完,还需等待下次。
天幕中,扶苏公子还在与阿玉交谈。
“好了,先不言国事。阿玉,我知你与杜衍关系不善。但你已过及笄,可以不必听从他的意愿。若我给阿玉择一夫婿……”
阿玉却别扭地道:“多谢公子关心,但阿玉尚无嫁人的意愿。”
王萍不解了。
阿玉想走?为什么呀,在长公子身边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这离开咸阳,她想去哪,又能去哪里呢?
大秦朝臣们开始警觉。
那件事,终于要开始了吗?
天幕中,扶苏公子躺在床榻上,服用李娥熬煮的汤药。
“你病成这样,何不好好休养,请求陛下推迟冠礼?”
李娥知晓他的冠礼必然盛大,流程繁多。她担忧自己的夫君熬不住。
“那是宗正占卜选好的吉日,怎能说改就改?府医说我只是忧思过重,导致风邪入体……三日后才行冠礼,我的病症恐怕就好得差不多了。”扶苏公子虚弱地说道。
他不想让阿父失望。
咸阳宫。
嬴政看着躺在床上的病弱长子,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扶苏这孩子……性子是真的倔。
一个冠礼罢了,你如实告之,朕怎会不顾及你的安危?!
天幕中,长公子与李娥正好谈论到阿玉。
“她去府外采买了。阿玉近段时间有些异常……你若有事寻她,那我差人去她院里候着。”
“不必。阿玉已经长大了,可能有些自己的想法,不必拦着。”扶苏公子似乎只是随意一问。
天幕中,杜危带着他的美妾,明目张胆地坐在了阿玉屋内。
阿玉也不与他客气:“你自个儿出去还是我揍你出去?”
杜危则是笑着:“阿玉的性子越来越野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般恐吓为兄。我见阿玉这屋子收拾得很是整齐,还有这包袱,你这是要……”
阿玉竟然拔剑横向他的脖颈。
“啊——!”
他身边的那个美妾惊呼着,下一刻就要往屋外跑去。
“站住。”这话却是杜危说的。他喝住美妾,转而笑盈盈地面向阿玉。
“阿玉定然是和为兄闹着玩的。这无故砍伤兄长,按大秦律法可是重罪呢,阿玉跟随扶苏公子熟读律法,应该不会不知啊?”
阿玉冷哼一声:“少卖关子,你来寻我到底有何事?”
杜危将脖子从剑身上试探着移开,见阿玉没有持剑再砍,故意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府医给扶苏公子准备的药丸忘了交付。辛苦阿玉跑一趟咸阳宫,给扶苏公子送去。”
阿玉狐疑地看向他:“宫内自有太医令……”
杜危却打断她:“扶苏公子这几日病情有些加重,为避免耽误公子的冠礼,还是用府医新开的药为好。这些药丸用了百年的人参熬煮制成,极为昂贵。对公子总是有益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取出一个小木匣。
阿玉将信将疑地接过药盒,取出药丸细细打量。杜危慢悠悠地将一块令牌交托给她。
“这是我从阿父那要来的。你带着它,可从宫内的偏门入。”
阿玉最终决定入宫送药。
一方面是因为她收拾的包袱被杜危发现,继续逃跑可能有些风险。另一方面则是杜危将公子的病情说得过于严重,她的确担忧公子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