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师力气又太大,给国际章勒的直呲牙。
看着这帮外行瞎古荡浪费时间,张远在旁是在忍不住了。
“绑人这事,是有技巧的……”他嘀咕了一句。
“这你也会?”听他这么说,冯导和张黎这老哥俩转过头来。
“略懂。”
他走上前去,和章紫怡打了个招呼,让化妆和道具让腾出地方来。
“你别紧张,我这系绳子的技巧比较特殊,虽然绑的紧,会很难受,但解开很方便。”
“行!”国际章一点没犹豫。
张远便拿起绳子来,从她后背处开始绕。
“你说他真会吗?”冯导还和张黎俩人商量呢。
“这小子拍戏时挺认真的,从不开玩笑,我估计是真会。”
“问题谁没事学绑人啊。”冯晓刚疑惑道:“你记得吧,之前在《天下无贼》时,他还会不少小绺门的本事。”
小绺门是江湖上对偷盗行的俗称。
下边还分轮子钱,朋友钱,黑钱,白钱,高买等不同门类。
轮子钱就是在交通工具上下手。
朋友钱就是对熟人或者刚认识的人下手。
黑钱白钱就是白天和晚上干活的主。
高买则是专偷金银店和珠宝行,当铺这种大买卖的伙计。
这几门的人还不能偷完了就自己分钱,得集中上交给当地的总瓢把子,再由大佬按劳分配。
张远手艺的来源黄瘸子,就是当年轮子钱的全国总瓢把子。
“哎呦,可说呢。”经冯晓刚一提醒,张黎也回忆起来。
“又会手上活,还懂绑人……这小子以前不会是吃生米的镖参吧?”
镖参就是绑票的江湖叫法。
两人虽然挺喜欢他,但一想到这层,便浑身一机灵。
赶忙看向他的手法。
只见张远熟练的将身子在章紫怡的周身上下盘转,绕出了好几个绳扣。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五花大绑?”张黎瞪着眼睛喃喃道。
所谓的五花,就是五个绳子扣。
后脖颈一个,双手手腕各一个,反手将双腕扣到一起的算一个,最后绕回脖子,穿过头颈上的绳圈拉回后背,再系上的总扣又算一个,这么五扣五花。
在现代华夏,五花大绑除了狱警中的老手用来对付不听话的死刑犯外,就只有少数老镖参会了。
冯晓刚和张黎想着,这小子不可能是狱警,会五花大绑,那肯定不是啥好人啊!
要不咱们报警吧!可看着看着,这老哥俩发现不对劲!
“这怎么在胸口打了两个圈啊?”
“咋绕过腰后,还从胯下穿过去了。”
“五花大绑有这一道吗?”
“不对啊……”
他俩看着看着,就发现张远的手法好像有些熟悉。
“哎……”冯导叼在嘴里的烟都看的忘记点了:“这是不是咱们隔壁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用的那种?”
“好像是,我在片……电影里看到过!”张黎也一拍巴掌。
这两位反正也没少看。
“哦,原来如此,这小子不是镖参,只是玩的花……”冯晓刚露出了淫荡的笑容。
这哥俩对视一眼,用力点头,随后更加认真,用带着学习和研究的目光,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张远的这套“耍绳”技巧,的确不是五花大绑。
这叫龟甲缚。
是在《霍元甲》剧组,从那位歌舞伎世家的中村狮童先生,也就是看魔都台,结果学了一嘴粤语的老哥身上薅来的。
龟甲缚的特点是骚……不是,是被绑住后,不影响活动。
张远当时薅到这属性的时候就觉得无用武之地。
毕竟也舍不得对自家女人用。
呐,今天便用上啦!
给国际章绑完后,这位活动了几下。
呼吸有些困难,肺部给勒得很紧,但完全不影响走路抬手能基本动作,就非常神奇。
呼吸一困难,脸上的青筋便立即突起。
冯晓刚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张远做完后擦擦汗,一回头,就见到冯导和张黎俩人朝着竖着大拇指,同时投来了贱笑。
这就赶紧拍吧。
两三个镜头就过了,非常顺利。
演员拍戏需要外力加持也是常事,不稀奇。
拍完后张远来到章紫怡身后,轻轻一拽预留的绳子头,整条缠绕全身的绳子便瞬间松开,一拉一拽便脱离了对方的身体。
“好神奇……”国际章感叹道。
随后带着坏笑看向张远,凑到他耳旁低声说道。
“你是不是在我们家泉和梨身上都使过这招?”
张远:……
污蔑!
这绝对是污蔑!
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虽然这技术不太正经,但张远觉得,整个片场好像就自己一个正经人,剩下的从主演到导演再多摄影指导,都向自己投来了瑟瑟的目光……
第一天的戏份不太赶,主要是让所有人适应片场。
下了戏,众人便被冯晓刚拉着一起聚餐吃饭。
音乐组的那三位也在。
吃喝聊天,张远发现张靓影的酒量非常好。
到底是混过酒吧驻场的,没点酒量还真不行。
谭盾就一般了。
腾歌尔这位草原汉子则是绝对的海量!
腾老师大家都很熟悉了,代表作有《隐形的翅膀》,《日不落》和《学猫叫》……
这位普通白酒能喝两斤以上,喝完还能弹唱自如。
70度的闷倒驴都能论斤喝。
嗜酒如命,每年在喝酒上都要花费几十万。
剧组的餐桌上,这位喝高兴后敞开嗓子,给大家展现了他最擅长的蒙古族“呼麦”。
低沉悠扬的嗓音,仿佛让大家瞬间置身于辽阔无垠,浩渺无边的大草原之上。
“他是怎么从《天堂》走到《学猫叫》的?”张远在旁听着。
“难道是《隐形的翅膀》断了?”
实则,这刚烈勇武,豪情万丈的汉子,也有软肋。
腾歌尔老师的转变,其实源自幼女的亡故。
没有什么比丧女,更能让一个男人伤心欲绝了。
女儿和儿子不同,那可是父亲的小心肝。
眼见着幼女在自己身边离世,铁打的汉子也得崩溃。
更何况这位还是四十多岁时中年得女,本就宠爱的不行。
也许,腾歌尔老师只是在以消遣自己的方式娱乐大众,同时完成自我消解。
毕竟经过这事后,对他来说世界上便再也没有难事了。
带上猫耳唱“喵喵喵”算什么……
腾老哥见张远酒量不错,便拽着他喝的昏天黑地。
临走时还特意留了他的电话,说以后有机会还要一起喝酒。
吃完喝完,众人一同回了下榻的酒店。
坐电梯上楼,张远先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区前抽了根提神。
腾歌尔实在太能喝,把他都给干迷糊了。
就这会儿,他身旁不到五米处的电梯门打开。
一道高挑窈窕,黑发如瀑的身影从电梯中迈步而出。
这位带着口罩墨镜,头顶着棒球帽,一副标准的明星出门装。
这位瞧了眼张远,先是一愣,明显认出了他。
但没有打招呼,反倒是转身就走,快步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张远眯起眼睛,觉得这背影好生熟悉。
好似最近一阵子才见过,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按灭了烟头,头脑稍微清晰一些后,他又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对方是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