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媚儿在看到这花花*时,鼻头一酸,眼眶瞬间泛红,还隐隐含泪。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被别人看出来。
但越是忍耐,越是难忍,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唇内的软肉,一股血腥气渐渐泛开。
这是娘亲的绣品。
香囊外面的绣纹,许是娘亲新学的,针法她并不认识,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但是这香囊内里的花花二字,尤其是后面极其简单的‘*’形状,她就算是化成灰也认识。
这是娘亲一贯的风格。
她从前所有衣衫的内兜,都是娘亲亲手缝制的,内兜里都统一有着两个字:花花*。
花花是她的真名,也是闺名,至于后面“*”这个形状是娘亲不会绣花,用来代替花的意思。
再加上年轻男子方才说的话,正是娘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也是她花名铃兰的由来。
这种细微之事,除了她和娘亲以外,不太可能有更多的人知道了。
为什么眼前这位年轻男子会知道?
明媚儿想起在恒亲王府的时光,恒亲王有时也会和娘亲说话。
她呼吸不禁急促两分,胸口起伏加大。
恒亲王凭什么认为,他拿着娘亲的遗物出来,她就会任由他摆布?
明媚儿对恒亲王的厌恶此时达到了一个顶峰。
娘亲已经死了,恒亲王连死人都不愿意放过。
她又看向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妙龄少女,刚刚还觉得这女子嚣张跋扈,有些可恨。
可如今只剩下可怜了。
也是一个生死不由自己的主,死了也只能被人利用,被人当筏子。
“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就能证明这个绣品是我绣的了?”
明媚儿勉强压住情绪,再次抬眸看向年轻男子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冰冷,声音更是发寒。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我看你和这妙龄女子相识一场,她对你情根深重,在桃花宴上送你香囊,你却对她的死没有一点动容,还在这里一直攀扯我这个过路人,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
“你对这个女子和香囊都这么了解,在方才女子想将香囊送给你时,你也是百般推诿,在场许多人都看到了。
莫不是,你才是真正下毒暗害女子的人?”
明媚儿声音清楚,表达清晰,在场许多百姓也跟着被调动着思考。
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女子说的十分有道理。
方才的一切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一时间看向年轻男子的表情怪异怀疑起来。
孙衙役暗暗嘬着牙花子,只觉得太难办了。
这年轻男子是顺天州知州的幕僚,表面是幕僚,实则有人说是顺天州知州的外室子,没什么大本事,但耐不住身份不简单,连县太爷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来这种事情,怎么好收场。
年轻男子听到明媚儿三言两语就将话题中心转到自己身上,眼中错愕。
下意识反驳:“你这是凭空想象!胡编乱造的栽赃我……”
“那你怎么解释我方才说的一切疑点?如今人已经死了,死的这么惨,还要被你拿出来做法,你不觉得自己卑鄙?”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诬赖我,你今天的目的注定都会失败。”
明媚儿掷地有声,几乎快坐实了年轻男子的嫌疑。
也算是彻底的公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不会再和恒亲王合作。
本来今日以后,两个人也会各自为政,如今就更不用再伪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