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襄说着话心里有点没谱,毕竟他们聂家和俪妃娘娘表面上是毫无关系的。
祖父要开祠堂将俪妃娘娘记在族谱上之事都吓了所有人一跳。
想要给俪妃娘娘送礼,有无数种方法,不用非要当着陛下面前说。
这能求来固然是恩典,求不来难看不说,还让人都知道了,好说不好听。
但祖父特意叮嘱了,想要给俪妃娘娘体面,让他一定当着陛下的面说。
他也问过祖父,陛下若问起聂家和俪妃娘娘的旧事,他该怎么回应?
祖父说,只说是旧交,干亲即可,陛下不会过多询问的。
…他有点莫名其妙。
回来的路上他也想了很久,感觉只有一种可能……
便是祖父口中所谓的旧交,便是陛下。
是陛下想要给俪妃娘娘脸面,为俪妃娘娘寻找靠山。
所以祖父才会在从前根本不识得俪妃娘娘的情况下,公开大张旗鼓的认下俪妃娘娘,还让他当着陛下的面给俪妃娘娘求恩典。
这种可能让他觉得,合理,又不合理。
皇帝亲自给后妃找母家,找靠山,这怎么听都觉得离谱。
这在大周朝中,简直是闻所未闻。
景文帝和缓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恢复如初。
“俪妃近来身体不适,正在养病。”
“待她痊愈后再说吧。”
聂襄微怔,将袖子里的另一封信又往袖子里推了推。
“是,陛下。”
“微臣告退。”
聂襄恭敬行礼,拿着自己的大氅退下了。
在小太监的引路下缓缓向宫门口走去。
缓缓升起的太阳,正在慢慢融化地上的冰雪。
而此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步履蹒跚,衣衫褴褛,拄着一根破木棍,终于走到了聂府门口。
看着高高悬挂在头上的‘聂氏府邸’四个大字。
瘦弱身影上台阶的脚一个没稳住,跌了一跤,整个人也泄力晕了过去。
周围百姓见此都围上来看。
聂府家丁刚注意到门口的嘈杂,想出来驱散人群,不成想看到了这么个乞丐倒在门口,一时间也有些难办。
赶走,不符合聂家的美名在外。
不赶走,也不能一直接济救助乞丐,若是让乞丐们见缝插针似的来聂府讨东西,且不说哪来的那么多闲钱给乞丐,就说人多眼杂的,也不安全。
每年冬天,聂府和白鹭书院分别都会在城外设粥铺,连放七日粥接济乞丐和流民。
大多数的乞丐也识趣,感激,从来没上过门纠缠。
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驶来,马车上挂着的灯笼上赫然写着大大的‘聂’字。
一个柔和的女声,从马车内传出。
“二奶奶,好像是个乞丐,不知怎地倒在咱们府前了。”
门口守门家丁认出了马车纹路,听声音也知道是早上出去为夫人买糕点的阙二奶奶回来了,连忙上前去回禀。
阙二奶奶为人孝心,经常亲自出门为夫人买些夫人喜欢的东西。
其中每两个月出新的福德斋的糕点,就是必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