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宠还来不及呢。
兄弟二人说了会儿话,卫景英问他:“拿‘入直召’乱做文章在朝堂上诋毁你的是不是钟家?”
卫景平:“大概是了。”
“我派人盯着他们。”卫景英道。
一旦寻到钟家的错处,他决计不会心慈手软,必须报复回去搞跨他们。
卫景平:“嗯。”他也不想容忍钟家了,有他们从中捣乱,做起事来总是碍手碍脚的,心累。
曾嘉玉第二日就能下床吃饭了,整个人好了太多,总算是有惊无险,再熬三四个月就足月该临盆了。
卫家人都很感激庄彦,打听下来才得知,人家是看着宫里头魏贵人的面子上来给曾嘉玉诊病的,卫长海问卫景平:“上回咱家没给魏家面子,魏贵人怎么反倒给咱家恩惠?”
这几年来他添了个毛病,遇到事情都要掂量利害,凡事都要想清楚明白了,再不是从前那个粗人武夫了。
卫景平:“爹不要多心,这正是魏家的聪明之处。”
魏家这是投桃报李,想把魏珺那件事情说开了。
卫长海:“那咱们该怎么办?”
卫景平:“等着吧,说不定哪天魏家就有姑娘及笄或是老夫人做寿,还会送请帖给咱们的。”
到时候让孟氏带着家中的女眷过去,这两家就算交好了。
卫长海连连摇头:“平哥儿,京城里的人心眼子忒多,你爹我是玩不转了,你说怎么办我和你娘照办就是了。”
卫景平笑而不语。
他也不是天生就会人情周全的,这不是身在官场,不习这项技能不能嘛。
果然,到了四月中,卫家有一次收到了来自魏府的请帖魏府的九姑娘行及笄礼,有一次设宴请客。
这次,孟氏带着儿媳妇与孙女赴约,备厚礼送过去,给足了魏府面子。卫家女眷走的是明面上热枕的功夫,该承的情承了,该送的礼送了,等酒宴一过,她们不多做停留,客套而疏离地回卫府去了,让魏府无法进一步拉近两府的关系。
孟氏虽然是个村妇出身,但她头脑清醒,儿子们在朝中做官这些年,京中不知多少世家的女眷怀着各种目的跟她套近乎,想跟卫家多往来,都被她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门外。
卫家从未因女眷们的原因,而被跟某一家族扯上关系,让人背后诟病两家有结党之嫌。
孟氏拎得太清了。
卫景平很是佩服他娘亲这一点儿。
而在宫中的魏绿衣圣眷正隆,短短两月不到就又晋了位分,摸到了昭仪,她此刻的自得与喜悦,浓如春风。
能与她分享帝宠的,就只有沐宸宫的钟贵妃了,两人明里暗里争宠,斗得你死我活。
魏绿衣托人捎信儿出宫,透露出想倚仗卫家,借卫家的手在后宫胜出,独占帝宠的心思,孟氏得知后更是告诫卫景平:“她虽说对卫家有恩,可是平哥儿你要想清楚了,有些忙是不能帮的。”
叫他不要针对钟家,眼下给钟家下绊子,无疑是给魏绿衣做嫁衣。
这跟纪夫人姜芙栽培魏绿衣,在云骁帝面前能帮卫家一二的初衷全然分道扬镳了,不过凡事都讲究个缘法吧,不成,可见是火候没到。
卫景平:“知道了娘。”
为了避免卷入后宫妃嫔争宠,他对卫景英说:“二哥,暂且不去盯钟家了吧,以后再说。”
把钟家的事情搁置起来了。
四月底,龙城知府江扬进京任市舶使,朝廷调了柳州知府文婴前往龙城任知府,虽说是平调,但云骁帝还能想起来任用他,说明他心中怨气渐消,来日还有拔擢他的可能。
“江大人,”江扬抵京那一日,卫景平和柳承珏一道去迎他:“又能在一处谋事了。”
江扬爽朗地笑道:“卫大人是在下的福星,要不是卫大人提议设市舶司,在下还捞不着市舶使这个官儿呢。”
被晾在一旁的柳承珏风凉他道:“听起来江大人看不起龙城知府这个官儿啊,好歹是一方封疆大吏。”
江扬:“有本事诚如柳大人,能从龙城知府的位子上一跃做到大理寺卿,再入阁轮流掌右相印,而在下,”他淡笑道:“没柳大人的本事,要不是抓住这次机会,仕途或许就止步于龙城了。”
柳承珏:“……”
卫景平:“江大人太谦虚了。”
叙旧一番后,柳承珏打发人去请来顾世安,四人一起到谭家菜馆吃饭小酌。
顾世安一来就道:“卫四你最好别跟我说话。”
卫景平一脸懵逼:“……”
不知老顾哪根弦儿又抽错了。
江扬一本正经地问:“你们师生原本不是情同父子么,这是闹别扭了?”
师生情谊没经得住考验是吗。
卫景平:“……”
没有情同父子,老顾只有三岁,不能再多了。
柳承珏个大聪明:“江大人想啊,设了市舶司,等出海的商船多起来,看着商贾赚大钱,卫四能不眼红,他一眼红,一准儿户部要自己派船出海,船从哪儿来?还不是要找工部造船?”
顾世安:“是这个意思,我怕卫四找我造船,以后得绕着他走。”
造船是个苦差事,他可不愿意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