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豆豆呢?”
“就在我棉衣口袋里。”孙全喜示意了一下。
等陈自林从口袋取出去后,他又接着说道:“布袋里一共还有五十九颗,本来应该一共是六十颗的,我不小心掉在了现场一颗。”
“这些金豆是哪里来的?”
金智海侧头看了眼已经打开的布袋。
“就是通县那具尸体的。”
“你是为了钱杀的那个人?”
“不”孙全喜满脸不屑的摇摇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又无儿无女,要钱有什么用,他杀了我老婆,我当然要杀了他给我老婆报仇。
这些金豆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留了下来。”
“那个人是从哪里弄来的你知道不?”
“不知道,不过以他的身份来看,这些应该是他带来的活动资金吧。”
得,听到这里金智海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感情四年前死掉的那个人也是个潜伏者。
嗯?“你的意思是那人不是咱们京市人?”
“不是,解放后是哪里的我不清楚,听我妻子临死前说,解放前他是隶属于北河省的,四年前他来这里,是以什么特派员的身份,具体的当时我妻子伤势太重,没讲太明白就已经走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四年,但只要提起这个,孙全喜的脸色依然满是悲伤之色,眼角还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就在金智海刚想继续问什么的时候,医院的领导已经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好家伙,单位职工是个杀人犯,当老管过去这样说的时候领导压根就不相信,再一听公安已经过来给门卫老孙把手铐都戴上了,那不就是板上钉钉了么。
吓得他赶忙就往过跑,还不忘记把其他几位在家的院领导都叫上。
见医院的领导过来了,金智海跟他们讲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要把人家的职工带走,给领导讲清楚原因是必须的。
从公安嘴里听到说他们这个门卫老孙真的是杀人犯,几位赶过来的院领导都惊愕极了。
孙全喜是他们阳朝医院最早的一批老职工,和老伴一起五八年刚建院时就过来看大门打扫卫生,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眼瞅着再两三年就要退休了,这……
“金组长,有没有可能是你们搞错了,老孙的情况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连走……”
医院的赵院长还有些不死心,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从他们进来后就低着头一直未吭声的孙全喜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
“赵院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但恐怕要让您和各位领导失望了,我确实是杀了人。”
好吧,自己都承认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断了赵院长的话后,孙全喜又看向金智海说道:“公安同志,带我走吧,到你们那里后我会将全部作案过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带走”
金智海跟陈自林和另一位组员示意了一下。
“赵院长,那我们就先过去了,孙全喜没有家属,回头审查清楚后我们会将具体情况向单位,和他家所在的街道办都通报一下的。”
“唉……”赵院长神色复杂的点点头,和金智海握了一下手。
“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
“谢谢赵院长。”
跟阳朝医院的几位院领导分别握了一下手后,金智海转身走出了门卫室。
此时公安过来抓孙全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大门口这里说人山人海有些夸张,但最起码也聚集了有近百人,有医院职工,也有病人及家属。
看到公安带着人出来,大家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过来骑的还是三轮摩托,让孙全喜坐进斗里,陈自林跟他挤在了一起,另一名民警骑车,金智海坐在驾驶员后边。
突突突……
一股黑烟冒起,摩托离开了,给阳朝医院留下了饭后的谈资。
……
“处长,电话,是市公安局刑侦二处的田克聪处长。”
中午近十二点,老许在中院刚听完侦查科副科长孙河的工作汇报走出小会议室,就看到值班员跑了过来。
田克聪?他打电话干吗?发现关联案件了?
老许微微皱了下眉头,转头跟孙河又叮嘱了两句,便向前院走去。
“田处长你好,我是许贵善。”
走进值班室,老许拿起电话直接自报家门。
“许处长你好,知道你那边忙,我长话短说,我们处刚破获了一起凶杀案,杀人犯已经抓住了。
此人的身份比较复杂,应该是一名脱离了他们组织的潜伏者,四年前他还杀过一名潜伏者,具体情况他要求你们在场才肯交代。
许处长你看是派人到我们这边来审讯还是怎么办?”
嚯!电话对面田处长口中说出来的内容让老许挑了下眉头。
还真是跟潜伏者有关,不只是线索,竟然把人都已经抓住了。
这可真是给他们省事儿啦!“谢谢田处长,我现在就亲自带人过去。”
“好,那我就恭候许处啦!”
近几个月整个一处都是围绕着孟兰交代出来的问题在忙,外部的、内部的,因为这个老女人提溜出来了不少。
这么长时间也一直都没什么新发案件,老许早就想换换脑子了,这倒是刚好!
也顾不上再十来分钟就到午饭时间了,带上人就直奔刑侦二处的办公地而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都十二点二十了。
刚一到,就在田处长的邀请下在二处的食堂简单的吃了个饭,然后才在审讯室见到了孙全喜,这位那边的老牌特工。
“孙全喜,你不是说要见社会局的人么,我给你把人请来了,这位就是社会局行动一处处长。”
吃完饭后,田处长带着老许他们几人来到了审讯室,挥挥手让自己的人先退出去,然后给孙全喜做了个介绍。
随着他的介绍,老许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亮在了被固定在特殊椅子上的老孙面前。
看清楚工作证上的内容后,老孙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废话,清清嗓子就开口说话了。
“我现在的名字叫孙全喜,解放前叫孙民保,代号地龙,隶属于北河省……我妻子……”
对于他来说,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早点交代清楚,可以早点解脱,活了五十多年,够本啦!
他交代的事情都是社会局未曾掌握的。
当说到四年前发生的事情时,倒是让老许的心微微一跳。
眼前这个姓孙的干掉的那个特派员,得到的那些金豆,很可能跟孟兰今天早上临死前交代的那件事儿碰上了。
按照他妻子临死前说的,这个特派员过来是想搞破坏,怎么搞?可惜啊,还没说清他妻子就因伤势过重去世了,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
孟兰那边对于这件事儿也交代的比较模糊,她当时因为被人举报,正在接受那个委员会的审查,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所以也没按照密令跟那代号为金豆的人接头。
而她所说的台丰车站附近公厕的接头地点,一处的人去看了,那块砖头确实能活动,但因为已经过去了四年,那里并没有什么东西。
孙全喜交代的内容不少,尤其是他还提到,曾经也遇见过一些过去的老熟人。
他所说的老熟人当然是跟他身份一样的那些人。
只不过那些人并不认识他,因为他从加入到那个组织起就一直都是暗探身份。
但这些老熟人究竟是被抛弃的,还是说解放后就地潜伏的,他也说不清楚。
还有的事情他也说的是模模糊糊,语焉不详。
不是不想讲清楚,而是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第一次交代总共持续了四个多小时,等他停下的时候,时间都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多钟。
负责记录的同志手都快写断了。
“田处,这个人我们要带回去。”
“没问题,走个正常流程就可以,但是……”
“我懂,该你们的功劳一分都少不了。”
不等田处长把话说完,老许就替他补充道。
“谢谢许处长理解!”
老田笑呵呵的伸出了右手。
孙全喜交代的很多内容十分重要,记忆模糊了没关系,只要有李言诚在,连他五岁那年还尿不尿床都能审出来。
……
孟兰死了,李言诚的工作一下就减轻了不少,如果不是接手了白老,他现在都能回处里工作了。
经过两次治疗,白老今天的情况还算平稳,只要再能挺过明天,未来半个月之内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跟病房的值班医生和护士交代清楚注意事项后,李言诚走出病房,准备回罗家去吃饭,再陪老婆聊聊天,打算等罗敏睡觉后再回医院来。
没办法,今明两天他晚上都必须睡在这里。
不过,还没等他叫上张红兵一起走呢,一通电话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