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算他们中很多人毕业多年都没找到工作,在左邻右舍眼里不务正业,可他们在家时都安分守己,这要是真被下放,传回家里,不但他们以后不敢见人,就是他们的家人都得跟着没脸出门了。
哪怕不被下放,一个处分落头上,以后回城也难了。
见众人这副模样,付高远心里竟生出一丝痛快,不是把他推出来,想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吗?那就互相伤害,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
最后,有个叫陈月的女知青站出来,“让我们和你一起赔钱也行,但最开始就是你非要骑花同志的车,我们都阻止过来着,可你非不听。要说我们有错,也只是不该受你怂恿,都坐上车了。就是上面来抓人,我们最多也就是没有坚持住原则,所以就算要赔,我们也不应该和你赔一样的钱。”
陈月的话再次引起几乎所有人的赞同,“对,祸是你闯的,我们不能和你赔一样的钱,你最少得赔二百,剩下的我们出。”
“就是这么算的,你不同意,我就一分都不拿,你自己去赔,就是真闹到上面,我们这么多人,都统一口径,你也别想赖上所有人。”
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就把大头扔给自己,付高远气的脸色铁青,这时候给他来个抱成团是吧?可真是好样的!
既然他拿这些人没办法,总是要拖一个下水才行。
目光看向躲在人群后面装鹌鹑的程妍,“程知青,是你说大队长给我们穿小鞋,我们要欺负回去,也是你挑上花同志的,把她车骑出去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我都是受你蛊惑,你这时候不能不站出来。就算要赔大头,也该是你赔大头才是。”
在付高远喊出程妍名字时,众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她脸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想要钻进去。
可这时候付高远也不可能放她离开,在众人一副‘原来你才是最坏的那个’的目光注视下,程妍也不能再假装此事和自己无关。
毕竟早上她怂恿付高远骑走花忍冬车子时,身边还有一个齐玉在,就看俩人昨晚到今早那粘糊糊的眼神,齐玉肯定也不会向着自己说话。
程妍垂着头,眼珠一转,手就放到眼前抹了起来,“付知青,你咋能把错都怪我身上?我就是气不过她昨天讹了我五块钱,发了两句牢骚,你这么大个人了,咋能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如果你非要我和你赔一样的,我一个弱女子,也不敢不赔。可你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真没必要把自己的错都推到我一个女同志身上。”
付高远被这女人做作的表演气的咬牙,可想到这女人愿意和他一起分担大头,决定暂时也不和她计较,脸上露出一个阴冷冷的笑,“既然程知青承认是你挑唆我做的错事,也愿意和我平摊大头,那我们俩就一人出一百好了,回头可别在外面又哭唧唧地说别人冤枉你什么的。”
程妍还想哭,可对上付高远冷嗖嗖的眼神,到底是把眼泪收了回去,只点了下头。
张闯却在此时道:“不对,账也不是这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