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而顾四厢也将那棉被里拆下来的棉,给大家重新做了棉衣,果然是剩了些,顾小碗便托她姐姐给阿拾也做了一件。

只是没有料子了,是空相拿了自己的旧僧袍给改的。

这段时间,阿拾送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这是难得的美味佳肴,更是得了这野鸡汤喝下去,又有些鱼汤,何荆元那腿上的伤肉眼地见好。

所以顾四厢记阿拾的情,做这衣裳也十分用心,后面又拿兔皮做了两顶帽子给他们师徒。

家里粮食虽是不多,但这些天里,天天抓鱼,才下篓子的头几天运气好,抓得多。虽说顾小碗说是要活在当下,但也没大吃特吃,那多余的鱼也都腌起来做了腊鱼。

就是那阿拾送来的野兔,也还有一只挂在灶头上熏着。

另外那荠菜干她也烘烤了不少出来。

但粮食仍旧是家里的难处,还是须得去买一些,她不确定到了腊月底,是否会大雪封山?

若真是运气不好,大雪封山,那粮食完了?上哪里去弄?这村里人家,也没有多余的啊。于是和顾四厢夫妻商议着:“这几年来,攒了差不多三两银子,虽是不多,但年底了,大家也急着用钱,只怕都想出粮食,我打算到镇子上去买些回来。”

听得她要买粮食,已经能下地一瘸一拐走路的何荆元连忙拦:“丫口镇去不得了,我听村里去镇子上的人回来说,那高癞子喝醉后打翻烛台把家里烧了,人也没了,可他媳妇不信,非得说有人害。”

何荆元和所有的老百姓一样,都觉得是意外是报应,那高癞子就是给他的大女儿陪葬了。

但是如今高癞子的女人咬定了是被人害,与高癞子有仇的虽不少,就怕她到时候看到顾何两家的人不放过。

顾小碗听到这话,面色微惊,随后道:“这马上是大姐夫的五十生日了,这是大日子,家里再穷,怕也是要做寿的,所以我打算抓了鸡笼里那只黄色母鸡去上游的马蹄镇。”她并没有打算去丫口镇。

说到这里,只朝顾四厢看过去:“四姐,你可要同我一起去?”

顾四厢自然是想去的,也是快两年没见大姐一家子了,如何不想念?但想到何荆元的腿伤,犹豫了一下便摇着头:“罢了,我不去了,你到时候带着阿祖和穗穗去,麦香和我在家里。”

她的打算,何望祖是儿子,能代表自己夫妻,穗穗十五岁了,是大劳力,能背能挑。

到时候若买了粮食,她就是大主力。

顾小碗听她的安排,也行,毕竟家里不能不留人,现在有鸡鸭要管,琢磨着人手多,也起了买猪崽的心思。

因此便道:“那马蹄镇上,自来开集的时候,这卖牲口的不少,若是有价钱合适的,我想买头小猪崽来养着。”

“你的银子,你拿主意,我们如今是靠你过日子。”顾四厢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小妹手里那些银子就算是全部买粮食,也不见得能够吃到明年求秋收,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何荆元也点点头,每到此时他就十分羞愤,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般说定了,顾小碗也开始做打算,除了自己整理出来的药材要带去,还有给大姐夫做寿的寿礼,也不能单是那只鸡,另外还做了些饼子。

而且是去上游的马蹄镇,路途两天的功夫呢!所以吃的干粮也带着。

做了三四天的准备,顾小碗这才领着穿上新棉袄的何穗穗跟何望祖,一同去西村坐船。

也是巧了,阿拾要过河去丫口镇,镇子上的老和尚前些天病没了,剩下的徒弟要回家,叫他们这里把那一尊筷子高的铜菩萨接过来继续供奉着。

因此四人一道。

半路上还遇到前几天就出村子的马虎,只见他高高兴兴的,背上有一个包袱,还没走近就闻着里面传来香喷喷的味道。

说起来,何家到这红枫村,也是得了将近一个月,自是和大家也熟悉起来。

所以何望祖闻到这香味,立即就问道:“虎子哥,你不会是专门出来给岫姐姐买香粉的吧?你真的要娶她做媳妇了?”

马虎有些不好意地挠着头,“没有的事情,我哪里配得上人家。”

“那她不做你媳妇,还在你家白吃白喝?你还给她买香粉?”这何望祖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这话脱口就出。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想了,自打来了红枫村后,天天干活,听得最多的就是不能吃白饭。

这种思想已经镌刻在他的脑子里了。

何穗穗拦都拦不住,此刻不免是有些尴尬,忙道:“阿祖别乱说,人家林姑娘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她不也是两只手两只……”

到底是因为何望祖,不欢而散,马虎也急忙回村了,他四个继续往西村方向去。

几人继续往前走,到西村的时候,因这冬日天黑得早,已经河面已经是蒙蒙雾色了,船家大叔本要收工回家的,见着他几个来,又加了一趟工。

几人到了青水河对岸的东村里,天色彻底暗下来,轻车熟路地去那荒了的庙里烧火堂休息。

说是荒废,但因村庄之间路途遥远,所以这庙里时常有路人过夜,所以角落里干草铺了个大通铺。

也可能是越来越冷的缘故,不知道哪个路人将那火塘重新砌了一回,还留了个烧热水的壶。

所以今晚他们在这破庙里,倒也过得不艰难,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寒冷。

只是没有想到,那大半夜里,忽然听得有村民喊救命,一行人顿时吓得睡意全无。

阿拾更是敏捷地将地上的灰土都泼在火塘里,顿时将那火塘里微弱的火星子给打熄。

顿时这破庙里便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你疯……”何望祖不解地叫嚣着,没了火不得被冻死?

只不过他的话未说完,就被顾小碗拍了一下后脑勺:“闭嘴,你不要命了。”

他本来想继续叫嚷,可是顾小碗那冷森森的声音,叫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出声。

也是他安静了下来,那从鸡鸣犬吠中穿梭而出来的惨叫声,与他们怦怦跳的心跳一起混合,顿时四人都吓得满脸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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