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命运就是如此的神秘莫测。

卸掉了头上华丽的钗环，只留几根素簪子，换上了一身儿淡绿色的裙装，虞凉月倒是觉得自己平白无故的好像小了几岁。

难怪世人常说，若要俏，一身孝。

让翠竹和花莲把珠宝首饰全部收拾了起来，以免不小心戴出错，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要谨守规矩，不能出格，不然御史的口水都能把人淹死。

等虞凉月赶到，许太后的宫内宫外，已经到了不少人。

所有人不管心里如何想，但面上都是一副悲伤的模样。

人群中的贤妃一眼便瞧见了远远走来的虞凉月，卸去钗环首饰，卸去华丽的妆容，她仿佛多了一点儿清水出芙蓉之感。

一张不需要任何修饰的脸，便已经美到，所到之处，无人可以与之争锋。

自己早就知道，她的容色之盛，鲜少有人能与之一较高下，但以前只觉得，靠容色者，能得几时好？

但眼看着，她从身份低微，走到如今，一步步，一点点，往上爬。

爬到了几乎要让所有人都仰慕的位置。

人还是那个人，但气势早已不同。

倪书蝶见了虞凉月，抓住机会迎了上去。

“容妃姐姐。”

虞凉月打量了她一眼，蹙了蹙眉，“这种红珊瑚耳环近日还是不要戴为好。”

“多谢姐姐提醒。”心中却有些懊恼，她怎么疏忽了这个，容妃姐姐会不会觉得她太笨了呀.....

还不待她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唱和，“皇上到。”

所有人不管正在做什么，都忙不迭的下跪迎接，除了皇后。

她福了一个礼，上前柔声道：“皇上还请节哀，母后.....”

秦司珩拍了拍她的手，“朕已经知道了，劳烦皇后操劳了。”

一路走来，宫中热闹鲜艳的装饰一应都收了起来，这么短时间能做到如此周全，皇后是个有本事的。

闵皇后柔柔一笑，“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母后身边儿伺候的人，皇上作何安排。”

“朕觉得.......”

“老奴，愿意追随太后。”

还不等他们说完，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只见嬷嬷几步走到两人跟前，跪下行礼，久久不起。

“老奴伺候了太后娘娘一辈子，太后娘娘已经习惯了老奴伺候，若是去了下边儿，没了奴婢，怕是不习惯，老奴愿意追随太后娘娘而去，还望皇上成全。”

她的话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没有声音，眼神里却有些敬畏。

这是要殉主。

虽然历史上有殉主陪葬的例子，但据说这个规矩早就被废除，因为太过于不仁道。

这会儿，这嬷嬷居然主动提起。

虞凉月想了想，她大概是知道，即便自己不殉主，那日后也是不知道何时就“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