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嘉定侯的嫡长子,陈粱。”太太轻声细语道,“今年十九岁,比你稍大几岁,这样的才好。”
少女抬眸望去,只见太太唇角的弧度加深,“年纪大一些,人事上都经历过,才会疼惜人呢。”
这话说得,便叫少女的脊背间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太太说得越好,便代表此人仅有的优点都在这里了。
阮玉鸾心里起了掂量,十九岁,文不成武不就,还是白身一点功名也没有……难怪虽然是个嫡长子,却挨到十九岁还没人说亲。
“……我见过那郎君两回,生得俊俏,”妇人回忆起来,“说起话来也斯斯文文的,想必不会错,是个良配。”
多可笑。
她只见了两面,便觉得是她也不会说什么的佳偶了。
庶女的命运……从来便是如此悲哀。
太太说了一堆吹捧的话,可即便如此,少女也没从里头听出什么有用的。
见太太饱含期待地望过来,她垂下眼睫,眸光落在自己匀称腰间的那枚玉佩上,正散发出莹润的光芒。
她就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来,低声细语道:“鸾娘还小,不懂这些……全凭太太做主吧!”
如她所愿。妇人闻言,便忍不住微微笑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很是欣慰。
“不小啦!你听我的,我自然不会害你了。”
她眉眼含羞,眼底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转瞬即逝。
阮玉鸾踩着夕阳落下的节点回到紫薇斋里,见她神色冷沉,秋琇端着茶点迎上前来,低声询问着太太的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少女缓缓地在窗前坐下来,语气平静无波,“紧锣密鼓地替我张罗了一门绝好的亲事……”
她呆坐了半晌,才叫秋琇:“把青梧唤进来,我有话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