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悠染晃动着双腿,垂眸看着地面,沉默着。
郁辞定定地看着她,接着说:“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被绑架那次,生病是因为被我大伯催眠了,他从英国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我被他植入了极端厌世和仇恨情绪,有五年时间,我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纪悠染抬起头来,侧目看向他。
“在加州的时候,你说想做我女朋友……”郁辞的声音低沉且磁性,逐渐变得柔软,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
纪悠染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望向他,眼神里带着忧伤。
“悠然,那时,我的病没好,对谁都很淡漠,可那时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郁辞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都不是那时的样子了,你怨我,怨我家我都理解,但你不应该……”
他俩之间只留着最多一米的距离,郁辞顿住脚步,淡淡道:“纪爷爷临走前跟我聊了很久,他让我理解你,理解你哥,如果因为我父亲你们心里有怨恨,只要做得不过分,让我宽容一点,我努力了。”
他将手机慢慢地推过去,说:“悠染,接电话吧,纪伯父在等。”
纪悠染低头看了眼手机,手机里传来纪凛近乎嘶吼的声音:“悠染,别做傻事,你想过后果没有?要是跳下去,你爸爸,妈妈也会活不下去!”
“大伯,没事,我死了,还有哥哥陪他们,他俩也可以离婚,结束这种互相折磨的婚姻,各找新欢。”
说完,她拿用手指拈起郁辞的手机,举到身后,含笑看着郁辞,然后手一松,手机急速往楼下掉落。
“阿辞,你好好活着吧,我找我爷爷去了。”
说完,她身体往后仰,双腿翘了起来,双眼死盯着郁辞,眼里带着一丝癫狂。
那边传来一阵阵惊呼,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郁辞猛地朝她那边跨了一步,伸手朝她抓去。
郁辞在快抓到纪悠染的时候,手换了个方向,对准她的胳膊抓去。
纪悠染另一条胳膊猛地抡起。
电光火石间,已经悄悄摸到纪悠染另一侧的韩冬猛地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她后背,而蹲在女儿墙下的吴成将郁辞挤开,扼住她左手手腕,另一条胳膊抱住她的大腿,猛地往下一拽。
纪悠染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拎到屋顶上。
两只手就像被铁钳钳住一样,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两手一松,微针从两只掌心滑落。
韩冬连忙将那两只针踢开,阿海脱下衣服,隔着衣服将那两支微针小心翼翼地捡起。
韩博年和唐漠叹着气,陆执和林子轩则目瞪口呆地看着。
韩冬在纪悠染的口袋里摸了摸,没发现有微针后,将她松开。
隔着三四米,郁辞看着一脸苍白坐在地上的纪悠染,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难过、生气、愤怒、惋惜……统统都没有。
就是极致的淡漠。
纪悠染抬起头来,直视着郁辞,冷冰冰地问:“你早就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