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利益层面来说,您应该也不会容忍别人染指这颗兽之源。”
翠雀冷静地分析着:“您特地赶到方亭来建造研究所,显然最初就是打算在这里进行研究的。就算我们的交易成功达成,兽之源交到了您的手上,您应该也要考虑兽之源被人抢走的问题。”“嗯……好像的确无法反驳。思路如此清晰,真是不可小觑呢,后生。”
镜中的玩偶先是摆出一副思考的架势,继而有些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就告诉你吧,不必为此担心,就算对方真的是叛逃的‘唐菖蒲’,接下来也会有……”
——“咚”!祖母绿的话音未落,翠雀便感到自己背后的木门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强烈的冲击。
会客室的房门被猛地推开,而原本靠在门上的翠雀则直接被掀倒在了地上。她手中的魔镜也因此脱手飞出,就这么掉落在了数米之外,只留镜中的祖母绿有些疑惑的呼唤声。
翠雀扶着地面站起来,回头向着门口看去,只见那名自称“唐菖蒲”的魔法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
“果然,我的感觉不会有错,是魔法少女!”
她的手上还拿着从餐桌上带来的酒杯,面颊上透出些许酒醉的红晕:“塞米,你赌输了!”
“居然真的是魔法少女?”
黑猫妖精从她的身后漂浮而出,有些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翠雀:“的确是……但好奇怪,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说过的,你们妖精的感知模式太过单一了。”
少女有些自信地笑了笑:“在这方面,我比你们更专业。”
“你是方亭市的魔法少女?在这里做什么?”
只不过一旁的塞米完全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而是紧绷着身子看向翠雀:“是刚才那个男人通知你来的吗?”
方才在饭桌上的时候,鸢突然开口说感觉到了魔法少女的魔力,然后就径直向着这间房走了过来。塞米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莽撞,但迫于无奈,还是跟了上来。
而哪怕跟着鸢闯进了隔壁的会客室,它其实也并不清楚:方亭市的魔法少女是抱着善意还是敌意而来?是否知道己方来自爪痕?这些信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它一时也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
说实话,塞米不希望通过武力解决问题。
因为它始终担忧方亭市的矢车菊保有强大的实力,前去硬碰硬会导致鸡飞蛋打。在它想来,正面战斗的风险远高于智取或者沟通和交易,不到无计可施之前都不应该采取战斗的手段。
也正因为如此,它才试图用对话来确认对方的态度,想知道己方是否真的已经暴露。
“我接到了有未知魔法少女进入方亭的通知。”
对此,翠雀避重就轻,没有多提“林昀”的所作所为,将自己在这里的理由草草带过,“所以要前来确认一下你们的身份和来意。”
“确认身份?”
塞米的耳朵颇为明显地竖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放松的模样:“你想要知道什么?”
“你们的代号,认证牌编号,职务,以及任务。”
与塞米的想法如出一辙,为了避免激化矛盾,使得双方直接打起来,翠雀在短暂的思索后决定故技重施,再一次装出不知道对方是爪痕的模样:“或许会有些冒犯,但是我需要确保你们真的是国度方的魔法少女。”
她的态度也迷惑了塞米。
它本来已经做好了自己这边被识破,接下来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了。但是眼下翠雀表现出的态度,似乎还没有笃定她们是爪痕,这就显得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要不再谈一谈?它这么想着,正打算顺着翠雀的话往下说,但是却看到鸢伸手拦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用再演戏了,小姑娘。”
她神色微醺,但是语气笃定,笑着摇了摇头:“我刚才可是听见了,你在门后说了‘兽之源’这个词。你显然是知道我们为何而来的,对吧?”
“咦?”塞米有些愕然地扭头看向她。
翠雀原本冷漠的神情也越发紧绷。
“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多加隐瞒了。我们是‘爪痕’的人,来方亭市是为了取回矢车菊手上的兽之源,顺便完成一些其他任务的。”
鸢将酒杯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你是方亭市的魔法少女?那你应该知道矢车菊在哪里?”
“……你们的目的果然是兽之源。”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翠雀便也不再伪装。她微微后退了几步,将地上的魔镜拾起,塞入袖中。袖口较宽的洋服宛如一个收纳袋一般将魔镜藏了进去,外部看不出丝毫鼓胀的痕迹。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有些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组合:“你们要它做什么?”
“想知道?”
鸢吐着酒气,向翠雀靠近了几步,比翠雀高了大半个头的身高制造出了一种压迫感:“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小姑娘,你认识矢车菊,知道矢车菊在哪里吗?”
翠雀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着:“我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
然而她话音未落,心中便忽然生出一股警兆。只觉得后背发凉,好似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一般。
铛!没有丝毫犹豫的时间,翠雀几乎是下意识驱动起魔装,丝线在背后重叠成了盾牌状的杰作,抵挡住了这一次来自背后的攻击。
但是,也仅仅只是挡下了攻击而已。她连攻击自己的是什么都没能看清楚。
而更糟糕的是,当她使用了自己的魔装之后,就意识到麻烦还在后面。因为面前的鸢看着她身周的丝线,露出了一个有些了然的笑容。
“……虽然已经有预感了,但果然还要试试身手,才知道是你啊。”
她轻轻地把酒杯摆到了一旁的桌台上,面上醉醺醺的神色逐渐褪去:
“矢车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