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边境。
李忠武望着云浮城的方向,目光满是担忧。滔天的火势如同一条怒焰的巨龙,吞噬着他心中原本的平静。
当他看到那火光的瞬间,意识到他们的反应实在太迟,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大乾与北蛮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立刻回援,一条是即刻深入草原,完成他们先前既定的目标。
只是原本明朗的局势,因为大乾的主动出击又变得风云变幻起来,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北蛮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他们蛰伏如此之久,所仰仗的对抗义军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如果在这个时候不管正面继续深入的话,无疑风险是最大的。现在他在等,等前方探来的消息,也在等武王的消息。
可时间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根针,扎在他心头。他的眉头紧锁,心中不断盘算着局势的变化,思绪如同翻滚的潮水,难以平息。
就在这时,派出去的探子带着一身的疲惫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
只是此刻李忠武已经完全没了耐心给他们喘气的时间,立即追问道:“怎么样?前方是什么情况?那滔天的火势究竟在何处?”
探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答道:“禀…禀…报将军,根据我们的初步推测,那滔天的火势不是源自云浮城,而是距离云浮城五十里外的新丰城。”
“新丰城?不好,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粮草!”
李忠武听到后,眉头顿时一紧,整个人的面色立即变得沉重起来。
可以想象,那滔天的火势之下,所有的粮草将被焚烧殆尽,绝无一丝余粮可存。
虽然他们的粮草并未没有聚集在一处,而是分散在各个城池。然而新丰城恰恰是那几个城池中储备最多的,其余几个城池的余粮也仅仅只够应急的,完全支撑不了百万大军打完这场大战。
“该死!”
他面色狰狞,忍不住咒骂一声,现在的局势要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严重。
原先他们义军无可披靡,攻下央州之后,威逼天下,牢牢将主动权攥在手里,可是现在伴着粮草被烧,他们的主动权却是彻底丧失。
虽然不至于被动,但现在的他们却与苟延残喘的大乾来到了同一起跑线上,这简直是不可饶恕。
他知道,失去粮草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思绪如同狂风暴雨,无法平息。
也就在这时,门外也传来一道通禀的声音,“启禀将军,武王殿下传来密信,请将军过目。”
“拿进来!”李忠武大手一挥,冷冷喝道。
他迫不及待打开密信,信中内容和他猜想的那样差异不大,让他即刻率军驰援,准备以战养战。
李忠武的心中一阵沉重,面对这样的局势,这已算是无奈之举了。他深知,相较于主动撤退,失了民心而言,主动出击还有一线生机。
更何况,他们准备了如此之久,早已做好了与北蛮、与大乾一战的准备。
如今只不过是形势有变,局势不被他们掌握罢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虚妄。
既然如此,那他们便要在正面堂堂正正的击败北蛮,击败大乾,让他们彻底臣服。
“传令全军,准备出发!”李忠武的声音在帐中响起,透着坚定与果决。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任何敢于挡住我们脚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他的声音犹如雷霆彻响一般,传的老远,回荡在三军之内。
他知道,那些北蛮大军肯定不会坐视他们回援的,只是那又如何?如果他们胆敢挡路,那就让他拿这些人好好泄愤一番。
……
密云城,边境。
百万控弦之士枕戈以待,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坚毅的神色。
这是他们第一次站在中原的土地之上,体会到了中原的的温暖富庶,眼中汹涌的是赤裸裸的占据之色。
他们是再也不想回到草原,忍受寒风,忍受饥饿。因此,他们一个个都是战意勃勃,早已将中原视为了囊中之物。
他们相信,他北蛮百万铁骑,再加上查干乌力的统率,绝无兵败的可能。
然而,查干乌力坐在高台之上,手中捏着一份情报,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的目光在纸上游走,眉头微微皱起。尽管周围的士兵们信心满满,认为北蛮百万铁骑在他的统率下绝无兵败的可能,但他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作为北蛮的大汗,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这场大战虽然按照计划在稳步推进着,只是大乾皇帝如此的身先士卒,就只是为了杀林仲云报仇雪恨吗?
对于这点,他却是有些不信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有蹊跷。
然而,眼下的局势已是大势所趋,他已骑虎难下,纵使心中再有不安,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面无表情的沉思片刻,眸光幽深,果断下令道:“传令全军,立刻开拔,待水淹义军之后,我等便立刻出击。”他的声音在高台上回响,透着果断与威严。
不过,话音未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另外,命令呼延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拖住那李忠武,绝不能让他回到正面。”
尽管他自信水淹三军之后,义军再无战力,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愿见到李忠武的身影。
他深知,李忠武在义军之中威望炽盛,若让他回到正面,激起了那些残兵的战意,那样的话结局可就不一定了。
此战,他不能败,北蛮不能败。
所以他要将所有威胁到北蛮的东西扼杀在摇篮之中。
随着命令的下达,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整装待发。
查干乌力的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思绪如潮水般涌动,思索着各种失败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