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峻盯着周虎,神情中难掩喜色,看来他向西北求助是对的,真就让周虎勘到了矿脉。
周虎目光微深:“不过,谢老爷也得快些动手,我能找到那矿藏,是因为在大名府遇到了熟悉的勘矿人,这才一路跟随他找到了北城外。”
“冬日里,能让他们在大名府附近走动,定是花了高价,若是勘到矿藏,雇他们的人,应该也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几乎在同时,谢崇峻已然想到雇人勘查的是谁。
谢玉琰。
也只能是谢玉琰才会这样做。
“不过,”谢崇峻不太明白,“三河村地下既然已经有了石炭矿,为何她还要那么着急,花大价钱请人四处勘查?”
“大老爷是说,雇那些勘矿人的,与买下三河村土地的是一人?就是大老爷准备对付的谢大娘子?”
谢崇峻一怔,没想到周虎已经知晓谢玉琰:“你怎会知晓?”
周虎用沙哑的嗓子道:“我们勘矿人,到了一处地方,自然要打听些消息,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更利于我们寻矿。”
“再者,我常来大名府,这次发现大名府有些变化,有人走街串巷卖热水,集市上也更热闹,就是从前我吃过的面铺子,给的面也比从前多了些。”
“我问了问,说是因为大名府正在卖的藕炭,不但价钱低而且比寻常木炭还好用。”
周虎顿了顿接着道:“谢大老爷是不是因此想做藕炭买卖?”
谢崇峻深吸一口气:“也并非我想要插手这些,只因那卖藕炭的妇人,是贺檀那边的人。”
听到贺檀,周虎的面色一变,眼睛中闪过抹杀意:“原来是贺巡检。”
谢崇峻点头:“前些日子杨家商队被查,都是因为贺檀,还有几个商贾因为一点货物,也栽在了贺檀手中。”
“许多案子,都是那妇人从中为贺檀通风报信。她就是贺檀安插的一枚棋子,我怕让她继续做大,大名府会更不太平。”
周虎冷声道:“你说那贺檀如今不在大名府?”
谢崇峻笃定:“不在。接到京中来的信函之后,贺檀就去边城巡营了。”
周虎彻底明白了,谢大老爷想趁着贺檀不在,对付那妇人,他仔细思量片刻:“方才谢大老爷说的有理,既然有了三河村石炭矿,就不该急着再寻石炭矿才对,等到春耕之后勘查,更容易找到矿苗。”
“而且,那几处山地的矿苗明明不好,她却也肯花高价买在手中。”
说到这里,周虎沉默半晌,才又道:“也许……那三河村的矿藏出了问题。”
谢崇峻紧张地倾身:“会有什么问题?”
“也许是渗水矿,也许地下毒气多,”周虎道,“真想弄明白,要探一探才知晓。”
“如果真的有问题,”谢崇峻道,“那就不用我大费周章了。”
只要他将北城外的石炭矿买下,证实三河村的石炭出了差错,谢玉琰就会无路可走。
想到这里,谢崇峻起身:“我让人去买北城外的土地,劳烦兄弟再去趟三河村。”
既然涉及到了贺檀……周虎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就算谢崇峻不说,他也得再去勘察。
贺檀值得他走这一遭。
周虎走到门口,出去之前,他转头看向谢崇峻:“如果谢大老爷如此担心那妇人,还有别的法子也能将她解决。”
周虎伸出手,手掌往下一劈:“干干净净,再无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