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
他的满腔热血,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慢慢的,他也变成了自己之前,最为讨厌的模样。
尸位素餐,麻木不仁。
偶尔还会屈从于淫威之下,利用职务之便,去帮那些权贵子弟遮掩罪恶。
可到了夜深人静时,他却是遭到良心的谴责,倍感煎熬。
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曾经最为讨厌的样子。
他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难道,一辈子就要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的过完吗?
现在听到李长生,这句振聋发聩的质问。
自己当初为何要从军?
这让他顿时就有一种,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的即视感。
在这一刹那。
他又找到了自己,曾经丢失的初心。
再次睁开眼睛时,里面都已绽放出坚定的光芒。
“回监军大人,我当初从军,是想要改变这个世道。让它多些公平,少些压迫!”
说到这当年的初心时,他就又惭愧的垂下了头。
李长生说道:“说得好,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邓参军,你有着平天下的理想,只要不忘初心,他日定然可以封侯拜相,青史留名!”
邓忠见监军大人,竟然给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封侯拜相,青史留名!
这可是他平日里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这让他感动之余,又转念想起自己这些年的蹉跎行为,也就愈发地惭愧。
“监军大人说笑了,邓忠何德何能,当此评价!”
李长生勉励道:“我相信你,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看着李长生那坚毅的表情,相信的眼神。
这让邓忠顿时就有一种,以死相报的冲动。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莫过于此!
其他的将士,受到邓忠的鼓舞后,也都开始踊跃发言。
一位叫做陈刚的虎翼卫游击参将,咧着大牙花说道: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没有像邓参军那样宏大的理想,只是想让家里的父母妻儿,能有饭吃,有衣穿,不再被人欺负!”
李长生也笑着勉励道:“能做到这些,你就已经很厉害了!”
“我们都不想自己的父母妻儿,被恶人欺负。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人的父母妻儿,是不是想被恶人欺负?“
“请各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倘若有人奸污了你的母亲,女儿,还狠心杀害你了的父亲,儿子。”
“甚至,还往他们身上泼脏水,说他们是山贼,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你们身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会怎么样?”
听到李长生这些话,这些将士都感觉到了气血上头。
难以抑制的愤怒,让他们都不自觉间攥紧了拳头。
“我会和他拼命!”
“拼命,拼命!”
……
李长生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目光就投向了正瑟瑟发抖的赵勇身上。
“那你们说,像他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还不等他的话音落地,下面就传来一阵山呼海啸。
“该杀,该杀,该杀!”
李长生走到赵勇的面前,冷冷的问道:
“你听到了没有,他们都说你该杀!”
赵勇已经被彻底吓瘫了,黄白之物流淌一地,发出阵阵恶臭。
“监军大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赵勇,李长生不禁冷然嗤笑。
“呵呵,你现在知道错了,想要我给你一次机会。可被你奸污,杀害的那些无辜百姓呢,谁又给他们一次机会?”
“赵勇,你告诉我,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给了你机会,你怎么去改变?”
“我……”
赵勇如鲠在喉,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我”字来,就直接卡在了那里。
李长生凑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来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早已是狗改不了吃屎!”
“只有去死,下地狱里忏悔赎罪,才有可能改变!”
李长生说完,就抽出一名亲兵的佩刀,冲着这赵勇的脖子,狠狠地砍了过去。
赵勇还想着求饶呢,可话尚未出口,他的视觉就已经转到了天上。
继而,就又狠狠地落在了地上。
李长生用刀锋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给挑了起来,传示众人。
“将这人头给我挂起来示众,谁要是再敢杀良冒功,奸淫妇女,欺辱百姓,这就是下场!”
那些士卒看到李长生动真格的,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
李长生环视众人,喝问道:“我刚才说的话,尔等听到了吗?”
士卒们都心有余悸,稀稀拉拉地喊道:“听到了!”
李长生怒视众人,喝道:“回答如此中气不足,都没吃饭嘛?”
一众士卒们闻言,心神一凛,就用洪亮的嗓音,高声应道: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
聚拢的百姓,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像是往常那样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监军大人,竟然真的动了刀子,以血还血。
继而,他们就全都齐唰唰地跪倒在地,山呼青天大老爷。
那名老者更是长跪不起。
“吾儿,你的仇这位军爷替你报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瞑目了啊!”
李长生见状,就赶紧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老人家,快快请起!”
安抚好百姓之后,李长生就带人开始甄别那些土匪。
倘若有欺男霸女,恶贯满盈者!
杀!
至于被迫胁从者。
则全都无罪释放。
就在李长生在首阳山这边,搞得如火如荼,有条不紊的进行时。
手下人急匆匆来报。
“启禀监军大人,姜将军和萧将军,两路剿匪大军,已经全军覆没。”
“数万名土匪,在伏牛山匪首金大牙,巨寇甄猛的带领下,正在偃师城外聚集,似有攻打县城之势!”
“杜县令派人紧急求援,让您速回军相救,解偃师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