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却见顺庆帝看着刘静雅,神色冷漠道:“刘家教养出来的什么东西?没有礼义廉耻不说,撺掇皇子勾引皇子,来人,拖下去……”
一句杖毙,就要脱口而出。
刘静怡也彻底傻眼了,瘫软在了地上,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还是萧子义开口打断了顺庆帝的话,言语恳求道:“父皇!儿臣是真心喜欢静怡的,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饶她一命,她是无辜的,父皇……儿臣只求您这一件事,其他任何事情,儿臣都愿意承担,父皇……”
萧子义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刘静怡也才反应过来,她跪着走到萧子义身边,不住地摇头哭着:“殿下,是臣女的错,不要殿下为了臣女受苦,臣女这条贱命死不足惜,殿下万望保重好自己,臣女甘愿赴死!”
听她这么一说,萧子义更加不肯了。
两人这样拉拉扯扯,叫顺庆帝眉宇间的沟壑都加深几分。
“都住口!”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皱眉看向萧子义,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朕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点儿女私情把自己都搭进去!”
高高在上的君王,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老父亲般的无奈和脆弱。
萧子义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同沈南枝计较,当即一头磕下:“是儿臣叫父皇失望了!儿臣有罪!”
顺庆帝转了转玉扳指:“若之前,朕倒是不介意成全你们,但事已至此,必得给沈家一个交代,她既没有礼义廉耻,就暂且送去云水庵修行三年,若能好好悔改,再提此事。”
三年……
京中美人如云,三年的时光,谁能保证萧子义对刘静怡能始终如一?
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刘静怡的脸上一片惨白。
但比起刚刚要将她拖下去杖毙,这个结果已然好了不少。
而且,听顺庆帝的意思,此事已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萧子义和刘静怡对视了一眼,再不敢多言生怕触怒龙颜,只得领罚。
顺庆帝摆了摆手:“朕乏了,都退下吧。”
萧子义和刘静怡连忙磕头谢恩,并在转身离去的时候,都很有默契的,恶狠狠剜了沈南枝一眼。
那眼神里的恨意有如实质。
沈南枝恍若未见。
他们几次三番算计她和刘静雅,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而且,这还算轻了。
沈南枝跟他们之间恩怨还不算完。
不过,至少接下来这三个月,沈南枝可以将他们放到一边,专心谋划其他。
也不必担心他们再使绊子,刚刚顺庆帝的那句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若他们在思过的时候,再敢生出是非,那句“定不轻绕”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当然,这话对沈南枝也是同样的道理。
短时间内,她也不能再做什么针对这两人,嫌疑太大,而且一旦叫人拿住了把柄,在顺庆帝这里,只会对她不利。
见顺庆帝没有其他的吩咐,沈南枝正要拉着叶青菀一起行礼离开,却听到顺庆帝开口:“沈家丫头。”
沈南枝连忙抬眼望去:“皇上。”
顺庆帝将那玉扳指交给常喜公公,又由常喜公公交还到沈南枝的手上。
他才语气清冷,但压迫感十足:“萧子义虽然错了,但也得到该有的惩罚,此事,朕不希望再有人提起。”
沈南枝躬身道:“是,事关臣女清誉,臣女也绝不会往外透露半个字,也会管好手下。”
顺庆帝这才点了点头:“退下吧。”
不用说,也不会有人敢把这件事往外传,可顺庆帝却特意点了沈南枝这句,可不仅仅指的是这个。
哪怕明明萧子义和刘静怡的错,而且顺庆帝既是为了敲打刘家,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体面,以及不得给镇国公府一个交代,几番权衡之下才出此重罚,
他却依然因此对沈南枝心生不满。
不过,这一点沈南枝早有预料。
她和叶青菀行了礼,便叫顺和顺义扶着还在昏迷的沈长安出了王帐。
对于沈长安,一开始常喜公公就解释了,他是醉酒晕倒,顺庆帝也不欲再多一个人搅局,便没让人将他弄醒。
所以,沈长安从头睡到尾。
等顺和顺义将他抬回沈家帐篷,他才迷迷糊糊睁眼。
酒劲儿还没过去,看到站在眼前的沈南枝,沈长安喃喃道:“枝枝妹妹,鱼上钩了吗?咦,青菀呢?”
说着,他努力睁了睁眼,似是才发现他们已经不在河边,看着眼前来回晃悠的羊角宫灯,沈长安不解道:“咱们是不是回来了?不钓鱼了吗?”
沈南枝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突然有种想要再将他敲晕过去的冲动。
她叫人送来了醒酒汤,强迫着沈长安服下,又等了一刻钟,才见沈长安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
“哎?咱们不是在江边吗?枝枝妹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南枝冷冷看着沈长安,那眼神直叫沈长安发毛。
“长安表哥,你下次再喝酒,我就把你踹去云江!”
沈长安不明所以:“我喝点儿小酒怎么了?小酌怡情,美景配美酒,不正好吗?”
沈南枝咬牙:“是挺好,都好到了皇上那里去了!”
至今沈长安都还被蒙在鼓里,看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沈南枝觉得他要是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她气得头疼,就要叫顺意将今日的凶险好好跟他细说,却见帐帘跟前,墨云鬼鬼祟祟地探了个脑袋进来。
看到沈南枝,墨云嘿嘿一笑,朝沈南枝挤眉弄眼。
那神情都带着几分欠揍。
“沈姑娘,有您的信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