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皇后来此,那些少女们都吓了一跳,惊惶的往两边退开,叩拜行礼。
所以,除了寻找商如意的那几次,江皇后也很少踏足此处。
“……”
商如意喝了一口茶,平静的道:“东都城毕竟是陛下当年用心经营的,城池坚固,囤粮充足。梁士德的人马虽多,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拿下东都,他还不够这个资格。”
商如意看了她一眼,道:“哦……”
江皇后道:“陛下已经在朝堂之上宣布的事情,臣妾的消息想不灵通都不行。”
没过多久,皇帝陛下在暖坞所吟唱的诗句,便传开了。
…
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图舍儿担心她是不是冻着了,便沏了一杯热茶送到她手中,轻声道:“小姐,朝廷这一次,是不是要乱了呀。”
“……!”
楚旸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
楚旸笑道:“皇后的消息真是灵通。”
“……”
“陛下不要东都,不要北方了吗?”
江皇后身形一震,急忙跪下:“陛下恕罪!”
而当这首诗传到商如意的耳中,又已经是数日之后。
楚旸的眉心又是一蹙,但他并没有立刻生气,而是轻笑了两声,慢慢从床榻上走了下来,他身上的酒气已经很沉了,只这两步都有些踉跄。可踉跄中的身形却仍旧风流潇洒,如玉山将崩。
一旁的卧雪轻声说道:“可是少夫人,奴婢听说,皇帝陛下已经钦点了这一次去江都随行人的名册。你——咱们家,好像就在名册上。”
“……!”
商如意摇头道:“你懂什么,别胡言乱语的。”
这一次,他不让江皇后再开口,而是一转身,冷冷道:“下去准备吧,十日后,就出发。”
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大门,江皇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前方那道巨大的屏风,来到内室,却见这里甚至比外面歌舞升平的样子更混乱,平日里铺在地上的地毯已经被掀翻在一边,而那巨大的床榻上,楚旸正横卧于上。他一身素雅的白衣,衣襟大敞,露出胸口大片肌肤,腰带更是斜斜的挎在胯上,仿佛随时都会懈下。
图舍儿忧心忡忡的道:“可现在,城内的老百姓都在往外跑,我听说,河北那边集结了好几万的军队,好像要往东都过来了呢。”
大门一开,寒风从外面灌了进去,而那些少女们的娇笑声中,立刻又参杂了不少惊呼。
江皇后微微蹙眉,走过去伸手推开了大门。
征辽非我愿,所爱唯江南。
江皇后正色道:“陛下心中应该明白,此时离开东都,东都城内的驻军必有大半须护持陛下南下。他们一走,东都难保。”
楚旸沐浴在这醉人的细雨中,一边狂笑,一边大声吟唱着:
江皇后道:“听说陛下要巡游江都。”
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如果说时局本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桐油的瓦瓮,那这首诗就是投入其中的一点火星,将整个朝堂炸得天翻地覆,日月震荡,之后几天,朝中的大臣们不停的上书劝谏,可楚旸一意孤行,甚至直接罢免了数十名官员,更有数名官员下狱。
江皇后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倒也并未发怒,只一挥袖,平静的说道:“都退下。”
“……”
从他甚至直接开口问自己是否不如宇文晔,商如意感觉到,他好像想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一步——既然是要拉近一步,那让她随行江都,是必然的结果;只是,若那天自己的回答不同,也许去江都的身份和之后的待遇,也会有所不同吧。
想到这里,她轻叹了口气。
卧雪走过来,轻声说道:“少夫人,咱们要跟去吗?”
一旁的图舍儿皱着眉头道:“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咱们怕是不能违抗吧?”
卧雪道:“那,二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