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也没有顶撞周老大,顺着他的话道,“是,这事儿的确是不能瞎说。所以里正叔,我娘只是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咱们村人自己惊醒些。
如果不放心的话,就赶紧收拾东西,到高岗地方躲一躲。这要是没啥大事儿,不也是乐不得的吗?”
董大贵闻言,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了看周老大,刘大栓,还有自己的亲弟弟董大福,席满田,“你们几家怎么个打算?
这要是没啥事儿,咱们确实是乐不得的。可眼见着这些日子,雨水就一直没断过,你们老七婶子说河水涨了,这真要是这样的话,可不得不防啊。”
周老大很是不服气,嗤笑一声,讽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嘁……咱们上崖村百十年来都没遭过什么大灾,下几场雨又能咋滴?可别净自己吓唬自己了。”
刘大栓想了想,道,“里正叔,既然七婶子这么费心,咱们就都做个准备,别一旦真的事儿不好了,到时候抓瞎,您说呢?”
席满田也道,“是啊,提前预防着,也不是多费心的事儿。没有事儿最好了,如果真的有事儿,咱们也不至于慌手慌脚的,老婆哭孩子叫,乱了章程。”
董大福见刘大栓和席满田都这么说了,他当着杨士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没有深浅的话,就道,“我回去把家里那点米面拾掇一块儿。
再把换洗的衣裳也包一下,反正家里乱,也得收拾,这早收拾,晚收拾的,也没事费劲儿的。”
杨士等屋里几个人说完了,就跟董大贵告辞,“里正叔,我得赶紧回去了,这大雨,我家房子倒塌了几间,还不知道我娘咋样了呢。”
一听房屋倒塌了,董大贵等人都是心里一惊。
“倒……倒塌了?没砸到人吧?”
刘大栓抢先开口,一脸地关切之色,“七婶子咋样?没伤到她老人家吧?”
杨士赶紧回他的话,“我娘没事儿,我们家里人都没事儿,就是西厢房都倒了,大哥和三哥他们挤在上房我娘那屋呢,我得回去看看,别让我娘磕着碰着了。”
“哦,那你赶紧回吧。”董大贵听说杨老七媳妇儿安然无恙,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对杨士道,“明达,你先回。
等雨住了,我叫几个人过去,帮着把倒塌的房子,看看怎么修葺一下,先将就住几天。
待雨停了,天好了,大伙儿合计合计,看看是翻盖,还是修缮,到时候再拿出个章程来。”
杨士点点头,“好,好,那我先回去了。里正叔,我过来的时候,还有几家的房子也倒塌了。
我家好歹还有几间房子能住,可李家那头,赵家那头,都没地方住了,您看看怎么办?我先回去了啊,有事儿您叫人喊我们一声就中。”
杨士的话音未落,董大贵这回彻底慌神了,哪里还能在家呆得住?赶紧披上蓑衣,就跟在杨士身后往外走。
刘大栓和席满田,董大福也不好在家猫着躲雨了,就一个个跟着董大贵出了门。
周老大一看大家伙儿都走了,屋里就剩下他和丑孩儿,待在人家躲雨也不是回事儿,就只能咬咬牙,推开房门,顶着大雨朝自己家走去。
他才不会跟刘大栓他们似的犯傻呢。
杨士在一片哭嚎声中回到家,就看见娘正气势十足地指挥着大哥,三哥他们收拾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