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秀这顿饭,点了十二道菜,俱都是极为丰盛的。
这等歀待,是苏氏产业公司用来招待上宾的规格了。
八大碗儿,东北特色的溜炒煎炖,一样都没落下,那真是满桌子都是鸡鸭鱼肉……
李老爷子看罢,叹了口气,拍了拍苏城,语重心长地道,“金秀这孩子……在之前的夫家,受尽了磋磨苦难,你……唉,当体谅她才是啊。”
苏城老脸滕地一下红了,嗫嚅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了啥,反正是声音极弱,好似没有什么底气,叫人听不清。
“苏家贤侄儿,你也别怪我老头子话多,啊?我呢,知道你人不坏,本性好,只是男人嘛,遇事又考虑不周的地方,所以呢,跟金秀有点小误会。”
李老爷子说得苦口婆心,极力地想要为苏金秀劝和与苏家的关系,“金秀能有今天的日子,这都是一个人拼出来的,这里面的难处,我不说,你也能想得到。”
苏城被说得心有触动,点点头,“是,李叔,金秀要强,性子倔,要不然也不会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能挣出这份家业来。”
“是啊,所以这孩子……有苦也不说,只是自己一个人扛。这不嘛,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也不忘了咱们大家伙儿。
这一帮一带的,你瞧瞧……多少户人家都吃上饱饭了?要不说皇帝陛下圣明呢?知道金秀是个好女子,就赐封她成了县主,还是有封号,有封地,食户邑的县主,这就是看着咱们金秀好,才格外开恩了。”
苏城心里五味掺杂,羞愧难当,只能说自己湖涂了,是猪油蒙了心,做了混账事儿。
苏金秀在一旁心道,你自己湖涂,怪人家猪油什么事儿?这年月,好人家才能吃上猪油呢,也没见谁家像你似的,冷漠如此。
但是,心里的埋怨她不会再说出嘴来,否则叫人见了,还以为她得理不饶人呢。
苏梅氏坐在旁边,眼瞅着一道道丰盛的菜肴端上桌,都看直眼儿了,哪里还顾得上骂苏金秀了?恨不能扑上桌去痛快地吃一顿。
“李爷爷,阿城叔,咱们都不是外人,一会儿您们都喝两杯。”
苏金秀没去看那个馋得没眼看的苏梅氏,而是来到李老爷子面前笑道,“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镇上请我浅叔他们来了。到时候你们也好好聊聊,喝个痛快。”
“什么?你……你还去请了你八堂叔?”苏城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苏金秀嗯了一声,笑吟吟地道,“难得今天是个好天气,这马上又要秋收了,借此机会,就请浅叔他们过来聚聚吧,等往后秋忙,想聚,也没有时间了。”
苏城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到底是没把伤人的话,说出来。
其实他不说,苏金秀单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是想说嫡庶有别,更何况是旁支的人呢?
苏浅这一支,到底是快出五服了,已经不算是亲戚了,没必要将他捧得这么高嘛。
苏大郎在一旁作陪,生怕他爹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有些着急。
别人不知道,苏金秀也不知道,可苏大郎知道,他爹在跟八堂叔见了面认了亲之后,不知道这中间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儿,反正是老哥俩就没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