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儿凄厉的哭声,一下惊醒了酒醉的苏城。
他大步就朝上房而来。
“都干什么?嗯?家里乱糟糟的,像个什么样子?”
一怒厉喝,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说,怎么回事?好日子过够了?”苏城脸色极其难看,瞪眼瞅着苏梅氏,“你又张张狂狂骂什么?你看看谁家过日子整天骂骂吵吵的?你想干啥?”
苏大郎和弟弟妹妹都垂手站在地当央,面对盛怒的老爹,谁都不敢吭声。
就是一向被苏城格外看重的儿媳妇管悦婵,这回也是抱着大宝儿立在苏大郎的身后,也当了鹌鹑。
苏城在炕边坐下,嘴里冒着带酒味的火气,眼神阴鸷地瞅着屋子里的娘几个,“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郎你说。”
被老爹点了名的苏大郎呶呶嘴,抬眼先看了看老娘,然后支支吾吾地,不敢实话实说。
“嗯?怎么?话不好说,还是没法说出口?”苏城多了解大儿子啊?见他支吾不语,就知道刚才闹争执,就是跟苏梅氏有关了。
苏大郎抬眼飞速地瞄了一眼老爹,嚅嗫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作为儿子,他怎么好直白地说自己的老娘不是?
虽然乡下人不讲究那些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当儿子的直接指责自己老娘,他也是不好开这个口的。
苏城见苏大郎还是没法说出实情,心里的火气更盛,转头看着苏梅氏,道,“大郎不敢说,那就你自己来说。
你不用狡辩,也不用跟我废话,我现在对你没有那些耐心,你就说吧,你有作什么妖儿了?”
“我作什么妖儿?你……”苏梅氏在苏城一跨进屋门的时候,心里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
可她见儿子儿媳和闺女都没回了苏城的话,心里忽然觉得自家男人不过如此,也没那么可怕嘛,因此上……
她胆子就更大了些,反口理直气壮地质问道,“我老么卡尺眼的,咋个作妖了?啊?我不就是……就是,那啥了嘛。”
哪个啥,苏梅氏忽然说不下去了,瞅着苏城黑得极为难看的脸色,一下顿住了,心脏砰砰砰地又哆嗦跳起来。
苏金枝一看大哥不敢说,娘又这么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就急了,抢过话头,不顾一切地嚷嚷道,“爹,大哥不敢说,娘又觉得她没做错,那我告诉你。
我娘……她,她刚才……刚才出门去,回来的时候,拎着半筐鸡蛋,还有两块布头,说是人家送的。
爹你说,人家凭啥平白无故地送咱们家这么多好东西?啊?凭啥啊?不过年不过节的,又不是咱们家办什么喜事儿,人家凭啥白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