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凭什么忍让的总是她?凭什么她要为一个贱人小妾大度?
鲁国公看着老妻甩袖怒匆匆而去,不觉脸色讪讪,下意识地捏了下鼻子,心道,我老夫怎么好像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鲜衣怒马,快意恩仇,性格爽朗的少女了?
她……老夫的爱妻,原来还是这么的,任性而又倔强?
“姐姐……”鲁国公夫人刚走出华亭,那位丽舒小妾就抽抽噎噎地上前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边哭边高声哀求,“姐姐,求姐姐饶了贱妾,饶了奕铭,妹妹我给您磕头了。”
她哭得凄慌,悲悲切切,一副柔弱要倒了的模样,跪在了鲁国公夫人的面前,哭红的眼睛却朝着华亭里瞄着。
这知道的,是她为儿子的事着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鲁国公夫人把她怎么样了呢。
以往,只要是她这么做,受斥责的,总是鲁国公夫人。
所以,今儿个她故伎重演,就是要恶心鲁国公夫人。
而鲁国公夫人果然被一如既往地给恶心到了。
只是,这次,鲁国公夫人没有想以往那样,不屑解释,不屑理睬她的挖坑害她,而是默默地从腰间抽出了那条跟了她二十多年的腰带一般的鞭子,照着丽舒就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谁都没有想到,一向不太搭理丽姨娘的夫人,会突然间亲自动手,狠狠地抽打她。
直到丽舒凄惨地叫声响了起来,众人才恍然明白,平日里不是夫人因为国公爷的面子而怕了她,而是她那种上不台面的手段,不值得夫人跟她计较。
可现在,府中的大公子所作所为触碰到了夫人的底线,她焉能不反击?
作为母亲,谁敢还自己的孩子,她就能跟她拼命!
华亭里,鲁国公猛然听到表妹凄惨的喊叫声,登时也是一愣,条件反射地一个箭步就窜了出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喊,无疑是烈火烹油,雪上加霜!
鲁国公夫人猛然回头,手里擎着那根打人鞭,冷冷地看着鲁国公,一字一句地斩钉截铁地道,“国公爷,您这是要插手咱们内宅的事情了是吗?”
“我?”鲁国公本就愧对老妻,这一下被质问地更加气短,心虚地嗫嚅了一个字,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那丽舒一看到表哥出来了,顿时哭得更加是梨花带雨。
她匍匐在地上,蜷缩挣扎着,好似被夫人抽打地不行了一般,凄惨惨,悲切切地拉着长音儿喊了一声,“表哥……救……救救,救救咱们的孩子。
夫人……夫人有气,贱妾……若是挨了打能让夫人消气,贱妾就是被打死也无含冤。表哥……只是咱们的孩子,求你救救他,他……他是无心的,无心的啊。”
鲁国公夫人见状,秀目圆睁,脸上的怒容更甚。
瞅着矫揉造作,临死还不忘了拉自己儿子和自己做垫背的丽姨娘,她冷笑三声,高声吩咐,“来呀,去牙行寻了牙婆子来。
本夫人要整肃内宅,清理祸害,哼,我看发卖了这个搅家不良的贱妾,谁敢拦着?平日里本夫人不惜的嘞饬你,你倒是蹬鼻子上脸?谁给你的狗胆给你的底气?”